第23章(1 / 1)
两人再度退回神社,竟然碰见了出来的尾叶婆婆。后者丝毫看不见盘旋着想要俯冲的咒灵,慢声细语地问伏黑惠小早川是不是已经下山了。“刚刚忘记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奇怪的事吗,其实哪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山上没有游客的时候很冷清,从早到晚都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每件事我都记得,只是有时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婆婆,危险,我们进去再说——”“先等一等,过会儿我可能又会忘记……什么来着……奇怪的事……”“婆婆小心——”千钧一发,伏黑惠召唤出了虾蟆。总之是躲开了攻击。三人连忙躲进室内,万幸无人受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佐隈玲子从窗户望出去,天上的咒灵躯体扭曲得叫人胃部不适。“天狗。”爱宕山太郎坊大天狗,京都地区耳熟能详的传说。传闻在千年前受命于佛祖,从此徘徊于爱宕山一带守护伊邪那岐神社,并为周围的子民驱逐灾害、带来和平。但眼前的自然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具有神性的生物,而是假想咒灵根据天狗的形象擅自进行的拙劣模仿。伏黑惠注意到咒灵的翅膀正在长出疑似鸦羽的东西:这只咒灵正试图进化,恐怕一定程度上具有智慧。“为什么神龛里会供奉这种可怕的东西——”因为本来供奉的根本不是这样东西。从封印里掉出来的漆黑物体绝不可能是愿器:外形和咒力都对不上,恐怕只是用封印的咒带包装成了碗——或者说钵——的形状。那应该是件咒物,在吸收了整座山的咒灵后,溢出的咒力帮助它挣脱了封印进化为咒灵。“神龛是你们亲手打开的吗?”伏黑惠问。佐隈惶恐地点了点头。“是因为我碰了供奉它的房子所以它才追杀我们的吗?”“……不是。”这个女孩只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早些时候他和小早川发现屏障被破坏时还怀疑是芥辺一行干的,现在看来,恐怕更早就被动手掉包了。伏黑惠转向尾叶婆婆,再次询问她刚才想说的事。“……‘发生’是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我想起来,早两个多月的时候,有个不说话的人也来过神社。我记得他靠近过神龛,站了好一会儿。”检测队发现异常是在几天前,再往前两个多月似乎有些早,但那时应该恰好是“窗”完成每半年一次的观测后不久。
伏黑惠:“是什么样的人?”尾叶婆婆回忆:“个子和小早川应该差不多高,但身材没那么结实,瘦削削的。脸没能看见,头发很长,脑袋后面还扎了辫子。”伏黑惠:“女性?”“这就不清楚了,现在的年轻人,发型打扮都奇奇怪怪的,就算扎了辫子也不一定是女性。看他走路的姿势倒像是个男人。”线索到此为止。伏黑惠又耐心地问了几遍细节,可惜尾叶婆婆记得的就这么多。“有手机吗? ”他问佐隈,“……我的刚才摔坏了。”所谓咒灵,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感情过量积聚而形成的危害存在。所谓咒术师,则是能从自身的情绪中提炼出力量,利用咒力祓除咒灵并以此为职业的人。那么,强大的咒力是否意味着内心巨大的阴暗面呢?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佐隈玲子自顾自地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能和那种杀不死的怪物抗衡,将她带到神社捡回一命,眼前的少年毋庸置疑是拥有强大实力的——佐隈大胆推测:少年的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有人格缺陷的那种人。(再说了和芥辺先生长得这么像——绝对是有人格缺陷的那种人。)佐隈玲子观察着正在摆弄手机的伏黑惠下定了决心。“伏黑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是一名恶魔使——”所谓恶魔使,是能够通过签订契约,随心所欲地役使恶魔之人。每种恶魔都具有各自的特殊能力,不同个体间外貌性格不一,各项面板数值也参差不齐。佐隈玲子当着伏黑的面从背包取出魔导书,在绘制完的魔法阵中摆上便当盒里的剩饭作为祭品进行了恶魔召唤。三头身的恶魔浮现于人间界,有着狮子的脑袋和偶蹄类的下身。“这只名叫阿萨谢尔,是地狱里最不中用的下下下……下级恶魔。”她啐了一口,握拳的大拇指用力指向地面,“昨晚我们已经实验过了,伏黑先生口中被称作‘咒灵’的那种东西是看不见恶魔的。阿萨谢尔君虽然猥琐、变态、恶心、弱小、低级、一无是处,但总归能在外面那只咒灵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她熟练地捡起饭盒拍在恶魔脸上堵住了阿萨谢尔的嘴,以防在救命恩人面前出言不逊。“恶魔是不死的,即使像这样——”她从背包里取出速记笔,“啪嗒”按出笔尖迅速做了一个捅的动作,“还有这样——和这样、这样、这样——如你所见,就算血肉模糊也能行动自如。完全不用担心会因为计划失败而牺牲在咒灵手中。”也就是说,有什么危险的事可以让它代替我们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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