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联(1 / 22)
整个暑假我都在陪着他玩过家家。得知我开学就要回去上高三,会很忙,他也要进入高二了。我们两个可能都没什么时间再见面。
他点上了烟,我知道他有点失落。
每次心里有事赫洋都会抽烟,因为想要他堕落,我从没管过他。他可以死于肺癌,但不要波及到我,所以让他不要在我面前抽。
他以为我讨厌烟味,所以真的没有再带着烟味出现在我面前,除非真的心情很坏。
但我很好奇,于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学抽烟?你还小啊。”
“担心我?”他又凑过来吻我,露出一个狡猾的坏笑,“跟我爸学的。”
他跟他爸学了抽烟。那我呢?是会撒谎吗?对亲人和外界的表里不一?还是越亲近越喜欢伤害对方?我不认为这是我和他学的,可能我的基因本就低劣。
走之前他送给我一条定制的情侣手链,他说花了他很多钱,只能向他爸提前透支了零花钱。
我不敢带,默默收起来,不能让父亲发现。
赫洋说虽然才在一起几个月,我们却好像认识了很久。
但这也没错,我们有着一半相同的基因。共享过同一个子宫,从出生时就有着浓于血液的羁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如果让他知道他这些天抚摸亲吻的是他的亲哥哥,如果被父母发现他和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在一起,还像狗一样疯狂迷恋着他的身体……我好奇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到了家门口,我迟迟不愿进去。
我还没到家时,赫洋已经忍不住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家没?
赫洋会给我钱花,带我出去玩,担心我照顾我,哄我睡觉叫我起床,给我穿衣服喂饭,看起来比我爸还要爱我一点。
我回到了那个泛着冷光的家,父亲在客厅里等我,他只对我的成绩有兴趣,不好奇我都去了哪里,因为我说补课班有宿舍,他也不知道我一直花着其他男人的钱。
我虽然很忙,但也能抽出时间应付赫洋。
他经常在睡前给我打电话,我让他不要打,他改为发信息。一直老婆老婆地叫,缠着我发照片给他。
y:想看看老婆~
:想看看老婆的奶头
:想看看老婆的小逼
。:不要。不要。不要。
y:老婆真可爱。
我没给他备注,因为他不会换头像,他的头像是一颗有球星签名的篮球,说从注册起就一直用这个。
刚开始见面的那个赫洋让我比较感兴趣,冷冽,叛逆,如果是现在这个缠着他的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人,总会让我想起母亲。
就好像一种怪异基因的延续。
但和赫洋联系后,我已经不再经常想起母亲了,我已经用着这么一种扭曲怪异的方式和母亲建立起了联系。
白天努力地学习,睡前应付赫洋的废话。我们在无法见面的半年间就是这样度过。虽然坐高铁只有半小时,但他没有我家地址,是找不过来的。
其实除了我的名字和城市,他什么也不知道。可他总全身心相信着我。
他总说想过来找我,我都以太忙一一推脱。也许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找我,只是想要我家的地址。
可我不可能告诉他。一旦被发现,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泡沫。
当然,我在心中也暗自期待着被他发现,我们这个畸形的家,他是否还能接受我,爱我?
这段时间虽然忙的喘不上气,可一切尚且顺利,我的年级名次稳定在了前10,如果顺利能考上心仪的学校。我习惯了在睡前看赫洋没有意义的撒娇和甜蜜肉麻的信息。
他一定会走特长生空降名牌大学,走他有钱有权的父亲给他铺好的路。所以他不着急,能有这么多空闲想我。
也许“乐极生悲”一词专为我量身定制。在某天晚自习回到家,面色铁青的父亲坐在沙发上。
“你暑假的奥数成绩呢?”他看着我。
时间过得太久,奥数成绩需要一段时间出来,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不过没关系。
我掏出来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假成绩单。上面还有辅导老师的签名。我爸不会怎么上网,应该不知道去哪里查成绩。但没想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打电话跟你老师问过了!暑假首都根本没有竞赛!你去干嘛了!!!说!”他尖叫着,低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要把我咬碎。
我一瞬间回到了现实。这才是我的现实。
我的可笑的幼稚的报复,除了惩罚我自己又有什么用?我并没有勇气对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可尽管这样,我的大脑仍然惯性思考着,当机立断地跪下道歉。
我说是我弄错了考试时间没去成,实在羞愧不好意思告诉他。后来我又参加了一个奥数考试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掏出另一张成绩单,那是前段时间我去考的。
父亲铁青着脸给了我一巴掌,“永远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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