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裴书锦耳垂都红透了,反正也起不了身,只能无可奈何地窝在江怀雪身上,头抵着他胸口,苦笑道:“你也是……说不出的坏。”江怀雪笑得更开心了,贪婪地汲取着裴书锦身上的味道,抱着人就不撒手,像个得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子,恨不得把人放在舌尖品尝。“我只恨我这个瞎子,什么都看不清……”江怀雪闷声抱怨,眼角眉梢却仍都是喜悦的样子,他惯会摆谱耍威风,严肃起来显得有些骇人,可此时却满身的孩子气,竟有些……可爱。裴书锦从未见过他这般,心尖上竟感到一丝甜意,面上虽无奈,胸腔里却全然是温暖柔软的情绪。裴书锦虽然为人和善,但却并非予取予求之人,甚至有自己的刚直倔强,可他面对江怀雪……却是全无办法。有点糟了,裴书锦叹了口气,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喜欢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还是江怀雪偏要逞强,晚间裴书锦在床上歇着,江怀雪有些生意要与下面的人交待,就去了花厅一趟,不成想这一去竟半个多时辰都未回来。裴书锦都迷迷糊糊睡醒了一觉,月上中天,江怀雪却仍不见人影,心下不免有些奇怪,随便套了件外衣,强撑着身体爬下了床,磨蹭着挪到门口,才听见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他心下一急赶紧推开了门,外面走来跑去的都是护卫侍女,院子里乱作一团。裴书锦差点以为是着火了,扶着门框随便招呼了个人,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慌慌张张地,闻声才停住脚步,看见裴书锦脸色有些尴尬,犹豫道:“爷不知道怎么了,回来路上突然摔下辇轿来,面色惨白,吐了口血,人都背过气去了!……”“什么?!”裴书锦脚下一软,更是站立不住,脸上血色尽褪,慌忙道:“快扶我去……”没想到那人退了一步,摇头道:“爷特地交待过,让裴大夫在屋里好生休息,那几位大夫都已经到了,您不必太过担心!”裴书锦怎么能不担心,可是眼下没人顾得上他,江怀雪也不知被抬到了哪里,院子里人们不知在干什么,皆是行色匆匆,不一会儿跟前就没了人,裴书锦循着人声动静,扶着墙一路艰难往前走,半路上竟遇到了折返回来的许渐清,许渐清脚步匆忙,神色紧张,跑过他身边时竟没注意到他,被裴书锦扑过去一把拽住,这才反应过来,扶住裴书锦,意外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裴书锦顾不得许多,只焦急道:“出什么事了?江怀雪怎么了?”许渐清也有些焦躁:“也不知怎么了!摔下轿来,人也晕了过去,被抬到了书斋,我们刚赶到,他就清醒了,眼看他面无人色,可就是不让我们近前诊脉,也不让你过来!我怕他是犯了癔症,和范大夫商量了下,先拿天王补心丹给他吃了,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原因……”
许渐清说着也颇为苦恼,困惑道:“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你也一直在他近前伺候,就没发现什么异样?”裴书锦强忍焦躁,仔细思忖,拉着许渐清道:“四肢厥逆,恶寒神衰,面色苍白,难道是心肾阳衰寒厥之症?”“他的寒疾这么重了?”许渐清皱眉道:“那我去熬四逆汤?”“好,急投此方回阳救逆。辅以针灸大椎穴,有凝神静气之效。”裴书锦神思渐渐清明,冷静道:“你先去熬药,我去拿药箱,帮他针灸。”许渐清扶住他,皱眉道:“我看你路都走不利索,就别强逞能了,有我们几个盯着呢,书斋那边乱得很,你就别去了!”裴书锦自是不肯,打发走了许渐清,回房拿了药箱就要往书斋去,一路走得艰难,路上遇见永明,永明将他拦下道:“裴大夫,爷特地交代了不让您去,您面色这么难看,赶紧自己回去歇着吧!”裴书锦哪里听劝,永明无奈,一掌劈在他后颈,把人打晕了,送回了摘星楼。裴书锦再次清醒时已是隔天中午了,江怀雪竟好端端地睡在他身边,面色平和,衣着整洁,昨晚那一场闹剧竟像是他做梦一般,反倒他自己头晕困乏,浑身上下酸软不堪,比江怀雪狼狈憔悴得多。“昨晚担心了吧?”江怀雪搂着他道:“那帮没用的,只会小题大做,我哪有什么事,倒是你,要好好歇上几天。”裴书锦愣了许久,顾不上说话,就赶紧替江怀雪把脉,脉象有些激荡,寒气交体,不似往常平和,但一时之间也并未察觉到什么问题,裴书锦仍想细细查探,江怀雪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真没什么事,许渐清他们几个都看过了,药也喝了不老少,你这是关心则乱。”“到底怎么回事?”裴书锦仍是有些担忧,仔细思忖过,斟酌道:“是不是每次……那什么之后,你都会体虚不适?”江怀雪面色一黑,咬紧后槽牙道:“你什么意思?”裴书锦却陷入胡思乱想,煞有介事地反省道:“或许正是虚耗过度……”江怀雪捂住他的嘴,气得脸色铁青道:“你要是再说这个,咱俩就一起死床上吧。”那日之后裴书锦怕江怀雪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就又去打问,蔡瑞是个老实头,抱怨江怀雪既有厥逆危症仍讳疾忌医,乱发脾气不让他们近前,把自己锁屋里,最后也只有许渐清进去了两趟,送的药也不知吃没吃,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全完了,好在天亮时几个侍卫破门进去,人已经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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