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4(1 / 2)
恍若近在咫尺的情人间的低语,令人不自觉会相信。贺岁安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开门,那只眼睛的主人赤足站在雪中,披头散发,衣物破烂,瘦骨嶙峋,双手满是冻疮。此人和贺岁安的年纪差不多,不安搓手,眼神闪躲地看他们。瞧着也没要伤他们的想法。陌生少女忽然动了动,胆怯上前一步,试探性地用脏兮兮的手指轻轻扯扯她橘色的裙子。橘色的裙子多了两个黑色指印。贺岁安想躲开的动作停住,茫然无措,而祁不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少女受惊似的松开贺岁安的裙摆,踉跄了几步回到雪地中,风雪吹拂过她凌乱肮脏的长发与支离破碎的衣裳,赤着的脚满是伤口。有点怕那个陌生的少年,可少年长得太过秀美,她渐渐地褪去惧意,染上一丝好奇。贺岁安确定少女没害人之心,大着胆子朝她伸出手。少女双眼如惊鹿般地睁着,看着贺岁安缓步走出温暖的客栈,从袖摆探出的手干净清瘦。“别怕。”贺岁安说。祁不砚唇角带着笑,却不带任何感情看向站在了雪中的两人。叫别人不怕,可她自己分明怕得像个鹌鹑,在客栈都想缩成团了。雪花飘落,砸到她们身上,似裹上了一层银装。少女看着贺岁安温和无害的脸,犹豫着牵住了她的手,随后垂着眼望雪地,像个小孩子。贺岁安发现她腰间挂着块玉牌,内面只写了两个小字:雪晚。贺岁安问:“你叫雪晚?”蒋雪晚木讷地点点头,贺岁安准备牵她入客栈,外面太冷,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祁不砚却忽看了看蒋雪晚。难怪,原来是被下过蛊。还没等他们踏进客栈,只见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从雪地的另一头快步走来,他将蒋雪晚拉住,脸色不是很好:“为什么乱跑?”他找了她足足一天。贺岁安疑惑地看着青年。蒋雪晚立刻抱住青年的手臂,傻里傻气地唤他:“三叔。”贺岁安看着年纪大概只相差几岁的蒋松微和蒋雪晚,略踌躇地问她:“他是你的三叔?”说是兄妹还差不多。蒋雪晚一找到蒋松微就不说话了,黏着他。还是蒋松微开口回答的:“没错,我是雪晚的三叔,打扰你们了,我们现在离开。”他们要离开卫城。蒋松微想找人帮蒋雪晚解蛊。最重要的是卫城太危险,他们躲避了几天,必须尽早离去。倘若老嬷嬷还醒着,定能认出蒋雪晚是守城的蒋将军之女,蒋松微是小蒋将军十几岁的三弟。贺岁安自是不知的,但见他们的行为举止又确实像关系亲近的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蒋雪晚依赖蒋松微,所以她也没拦他们。目送他们离开,贺岁安内心一阵的空虚与羡慕。无论身处何地,遇到何事,有亲人陪伴的感觉真是好。“你不关门?”祁不砚没错过贺岁安眼底的羡慕,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羡慕。但他也不在意。贺岁安默默把门关上,再用东西糊住门纸破洞,进客栈大堂又隐隐觉得不对劲,跑到老嬷嬷身前,颤抖着叫她:“嬷嬷?”他们说话的动静那么大,老嬷嬷怎么可能还没有知觉。“嬷嬷。”她意识到一件事,吸了吸鼻子。老嬷嬷脸上的笑定格,身体还有僵化的迹象了,至少死有半个时辰,在卫城被胡人破后,儿子死后,于今夜的美梦中安乐逝去。贺岁安呜咽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滚落下来。老嬷嬷是她失去记忆醒来,第一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人。贺岁安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趴到老嬷嬷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祁不砚面色如常等她哭完。她慢慢安静了。他问:“哭完了?”贺岁安眼尾、鼻尖红红的,她仰起头看他:“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找个地方安葬好嬷嬷?”
“我为什么要帮你。”少年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轻歪了下头,长发的银饰垂落。“我、我扛不动嬷嬷。”贺岁安也可以用拖的方式拉老嬷嬷去安葬,但那样会损害她的遗体。思及此,她哭腔不受控制起来:“求求你了。”祁不砚忽用手抚过她眼角:“原来眼睛可以哭得那么红。”贺岁安一哆嗦。“好啊,我帮你。”他弯下腰,看她被泪水冲刷过的脸,“可你能给我什么呢?我从来不会随便帮人,想得到,必须得付出。”贺岁安:“我没银子。”包袱里只有几套换洗衣物而已。祁不砚放出黑蛇:“你让我的黑蛇咬你一口,当是酬金。”最终,老嬷嬷被他们安葬在卫城蒋将军头颅附近的土地。贺岁安跪在雪地,拜了三拜。跪拜时,少女袖摆滑到臂弯,露出纤细手腕,上面有两小小的红洞,是被黑蛇咬过的牙印。黑蛇跟红蛇不同,没毒。所以她还活着。尽管在客栈被蛇咬的那一刻,她又哭了一场,但能活着就行。祁不砚百无聊赖地看贺岁安一拜三叩首,在心中估算着时间,想转身就走,他刚一动,衣摆就被人拉住,回眸一看,是她。“我想跟着你。”贺岁安怯生生地问。“可以么?”漫天飞雪,随风飘过他们身前身后,周围入目皆是无尽的白色,贺岁安橘色的长裙不知不觉贴近祁不砚靛青色的服饰。他衣衫上的银饰因风晃动。铃铛响,穿透雪。祁不砚没说可不可以,而是笑了笑,抬步往客栈走。红蛇黑蛇跟着,贺岁安亦步亦趋小跑追上去,不敢离祁不砚太近,因为怕他的虫蛇,也不敢离祁不砚太远,因为怕他会丢下她。卫城如今就如同活死城。在此处的人大多数苟延残喘,变得与行尸走肉没区别,他们不会收留她。贺岁安若形单影只,不是饿死就是冷死,或被马贼所杀。祁不砚的虫蛇一不高兴也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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