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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壹·不疑(h)(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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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与皇妹的大婚吉日司天监已定好了,六日后,恰是十五。”萧寂语气淡淡的,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元载也回礼:“陛下钦赐良缘,臣不胜感激。”听出他话里炫耀的意思,萧寂冷笑了一声,元载没说话。“元氏与萧氏曾是一家,如今亲上加亲,孤求之不得。只是有一事孤不好决断,想听听镇国公的意思。”皇帝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把手搭在他袖笼上,乍看过去,恰似明君贤臣。“海东盛国,拥山海鱼盐之利。从前东海王尚在时,内乱不断,孤亦尚未坐稳江山。如今天下已定,东海的盐铁之税,望镇国公替孤捏在手里。”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元载眼里却闪过阴霾,但脸上还是笑着。“自然。”萧寂搭在他袖笼上的手收回了,收回之前还拍了拍,语气似乎很是满意。接着他闲聊似地靠在方才萧婵靠着的朱红柱子边,又状似无意地开口。“哦不过,孤这个皇妹,从前便脾气不小,许是从前太惯着她。如今成婚了,或会好些。孤不放心,还请了位夫子教导礼仪。今年春闱一甲第二名,江左人氏,讲经那日镇国公也见过,是不是?”他眯着眼看元载的神情。“教导礼仪的讲堂,便是这处宫殿。除了《女诫》,还学些内宫规矩。孤想过,若是他伺候长公主好了,改日便干脆让他净身入府,服侍你们二人。”元载不言。萧寂没在他脸上瞧见什么情绪波动,就又冷笑一声,转过脸去看湖上的芙蕖。“镇国公,孤晓得你还瞒着孤许多事。三年前,东海国内乱,世家大族互相攻伐,死伤无数。后来一个自称是嫡子的小子承了东海王的位置,短短数月,边境承平、岁输如数,送进长安。那折子上说,你自小生长于东海国,从未离开过封地一步,孤不信。”皇帝说完,才转脸回去继续看元载,语气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嫉妒。“镇国公这张脸,孤似乎三年前便在长安见过。”这句话出口,元载眼中瞬间震动。他低头行礼,眉端与手指齐平。“陛下当是认错了。”“唔。”萧寂不置可否。“那么萧婵她为何会唤你五郎。”元载听见这名字,嘴角竟笑了一下。这笑刺痛了萧寂,但对方似乎毫无察觉,像个真正的世家公子那般轻松解释道:“陛下赐婚之时,臣与公主曾交换过名帖,这俗名或许是打听得来。公主与臣……相见如故。”说完这句,他直视萧寂,眼神炽烈。“臣倾心于殿下,愿求娶殿下,余生举案齐眉,为大梁鞠躬尽瘁。望陛下成全。”萧寂沉默了。良久,他哂笑一声,眼眉低垂,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鸦青色的暗影。“你们郎情妾意,孤再阻拦,倒成了恶人。”黑色龙袍靠近了元载,元载继续行礼、低头,倒退着走进讲堂,两人距离屏风几步之遥。“不过镇国公——”皇帝停步了,倾身低语,声音里是经年累月的不甘与怨毒。“当年在东海国睡在猪圈、灾年吃过饿殍、与王侯后宅的贵妇们虚与委蛇、暗通款曲,以求取进身之阶,这些事,若是阿婵知道了,你猜她还会不会要你?”皇帝说完了才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元载脸色一点点变白。“做奴才做久了,做回公侯,还能演得像么?”皇帝的脸色恢复冰冷,欣赏元载此刻忽然慌乱的神情。“想必,镇国公也晓得,阿婵是孤的人。”“虽则她是孤的皇妹,但普天之下,到头来唯有孤能娶她。待百年之后,我们会合葬北邙。”他神色向往。“若是有人阻拦,便杀光阻拦的人。”他复又抬起手,拍了拍元载的肩。“孤告与镇国公此事,便是不想让你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像从前那三个死在大婚之夜前的倒霉驸马一般。但孤不会杀你,你是个聪明人,也是如今东海国不可缺的掌印之人。若你死了,孤会很麻烦。”“故而,望镇国公好生与阿婵相处。但她终究……”他眉尾扬起。“要回到此处,太极宫才是她的家。”萧寂与元载走了,萧婵和谢玄遇还在屏风后。起初正当着两人谈话之时,萧婵尚且觉着身后的异样,且起了调戏他的心思。但随即他就拼命后撤,硬是在咫尺宽的地方隔出一段空档。她也懒得去管他,只凝神听着殿外对话,越听,心里越沉。但谢玄遇一直在看着她。看她指甲抠着屏风的细框,朱漆螺钿蝴蝶被她抠出月牙的印子。当萧寂威胁元载时,她眼神明显变了变,直到听见元载的旧事,就更连身后是谁都忘了。等两人走得远到听不见声息,萧婵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腿一软,险些在屏风后跪倒。他伸手去扶,她才想起他的事,明晃晃向下头看去,谢玄遇立即转身。“殿下请回吧。”她扶着腰站起来,他就放手后撤,萧婵却不急着走,甚至往前一步,把他堵在墙与屏风之间。“听见了么谢大人,若是再与本宫一处待着,不定某日便被陛下诏令净身入公主府了。倒时岂不可惜了大人这好东西。人生得意须尽欢,憋着不好,不如本宫替大人解决了如何。”她说话间语气还是不三不四的,好似没有被方才的事影响兴致,甚至伸手去探他身下,口中啧啧。“瞧着与方才一样呢。”尚未碰到时,谢玄遇脖颈却已迸起青筋,一把握住她手腕。“逾矩了,殿下。”谢玄遇咬牙,竭力不去闻她身上的气息,可她今日恰巧熏的是和乐游原那日一样的香——薰陆香。是闻一点,那日的场景就排山倒海,涌上心头。但萧婵似乎对他如同被架在油锅上的样子十分满意,甚至凑近了在他耳边哈气,声音绵软。“本宫屡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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