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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拉扯绳子尽头的男人,而是以呢喃咒术的语调平缓柔和地说道:“别太早下结论。”
“奥斯蒙。”他念出男人的名字,抬起他的下巴,待看清男人蓬松卷曲的长发遮掩的那些特征:诡谲的魔纹、富有致命吸引力的相貌,指尖立即脱离温暖的皮肤,视线避开他的脸说:“是半人的魅魔。”
尤莱亚过去的时光差不多都在灰塔日复一日地画魔阵、念咒、炼药……辨别超凡生物从来不是他的特长,何况恶魔的类别通常难以分辨。谁让这个倒霉的半魔具备了所有区分魅魔的特征。
灰塔的术师接受过仪式,有对抗邪恶生物的意志,但那些普通人驾驭不住魅魔的诱惑。前一次的暴乱被当地的骑士及时阻止,现在他们只能用欲念横生的眼睛盯着奥斯蒙,恨不得当场吞了他。男人尽可能地躲到术师的身后,迫不及待地重新低下头,细微的动作说明着他内心的恐慌。
不同情他们,不宽解他们。妖魔是最危险的生物,即使从刚才对视的刹那看到奥斯蒙眼中的哀痛,也不能因此生出怜悯之心。尤莱亚默念灰塔的信条,添加咒术缠绕住男人的手臂后将他送进囚车。
他们抓的不是什么战士,他们抓的是个荡妇。同行的骑士都这么称呼魅魔,极具侮辱性,但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再抬头,和臭名昭着的同族不同,他有意识地回避了那些淫邪的目光,安静得不像个邪恶生物。
用餐的时候换新的骑士给囚犯送食物——他们都知道魅魔的危险性,在尤莱亚的勒令下和奥斯蒙保持安全的距离。
放下食物,立刻转身,别看魅魔的眼睛。这是尤莱亚的安顿,但他低估了骑士的好奇心。新的骑士把碗推进笼子缝隙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离开,而是用余光观察魅魔进食。
魅魔低头朝僵硬的掌心哈气,找回少许知觉后捧起了碗,缓缓搅动失去温度的汤,手持木勺喝了一口,矫健高大的身体放松了许多。“谢谢……很香,能帮我加热一下吗?”奥斯蒙抬眸看向年轻的骑士,囚徒的束缚使他的口吻难免飘浮。然而这股疲惫难掩他与生俱来的诱惑力。
那张完全暴露在众人视野里的脸拥有偏深的皮肤和坚毅正直的面容,与这些特质恰巧相反的却是他奇异的双眼,如同流淌的金子,被外圈蜜糖般的琥珀色包裹,让人头晕目眩的颜色散发着绝对无法拒绝的惑人光彩。魅魔的诱惑通常是涵盖身体的每个部分,但最具魔力的仍是它们的眼睛。一旦被那双眼眸凝视,欲望便会占据人类的现实与梦境。
一股似有似无的淫靡的甘甜味道在他的魅魔血统起作用的同时飘散出来。年轻的骑士瞬间就忘了术师的嘱托,陷入欲望的泥潭,被男人勾起心底所有的邪恶。他死死抓住奥斯蒙举着碗的手,用力向自己这边拽,粗暴的力道让奥斯蒙惊慌失措,脱手的碗砸在了铁栏杆的缝隙间,引来尤莱亚的注目。
“你在做什么?”他走过来重重敲击骑士的手背,蕴含清明术的咒法随呵斥传进受蒙蔽的年轻人的耳中,骑士羞惭地放开手,眼神在奥斯蒙的身体上黏了很久才离开。
术师喝止了队友的行为,甚至连警告的目光都不给魅魔留,重新回到暖和的火堆边搓手保留体温。
晚餐在短短的争执期间凝固成冰块,奥斯蒙瞪了木碗半天,写满渴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橘色的火焰。他是被强行从家里带走的,没有任何保暖的衣物。半魔的体质赋予惊人的耐寒能力,但并不意味着他能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饥饿和寒冷同时折磨着这个囚犯,种种迷幻的画面开始围绕他的脑袋打转。他快冻死了。
囚车的门忽然被拉开,尤莱亚丢进来厚实的毛皮斗篷,然后仔细地锁好了车门。那只魅魔快把他的后背瞪出窟窿了,难道要他继续心安理得地烤火吗?
想想净化仪式,只有活着的家伙才能参与。他为自己善心大发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这次直接拿随身带的书盖住了脸,仰躺下来使自己不再操心那边的魅魔。
夜晚静得可怕,冬日的荒野一向如此,野兽不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出来觅食,况且车队有守夜的人和一位强大的术师。顺便一提,这位术师正沉沉睡着。
总之除了木炭炸开的声响,能听到的只有众人平缓的呼吸声。
尤莱亚猛地睁开眼,他感觉到了翅膀呼啸的气浪,几乎是挪开书的同时,守夜人高呼道:“龙鹰!”
他们发现得太迟,龙鹰不是一队骑士能对付的魔兽,就算加上一名灰塔术师也没有胜算。如此凶猛的巨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野还用得着想吗?尤莱亚反应迅速地冲向囚车,愤怒地看向奥斯蒙,打定主意不让龙鹰靠近魅魔。
他们是一伙的,这个该死的魅魔,他才不是突然觉醒魔血的普通村民,他是天杀的法师!
骑士小队陷入艰难的战斗,尤莱亚只觉得身体一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了上方覆满羽毛的肚子。这里有第二只龙鹰,趁术师专注于解决那边的魔兽时用尖利的爪子抓住他的腰,飞向了天空。
比刀刃更锐利的鹰爪狠狠插进尤莱亚的皮肤,陷入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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