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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羞愧难当无颜面对(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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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柳知安跟家里父亲写了信,家信遥远,傅知安思念起家人来。

傅知安的长相大部分随了母亲,他的母亲是西域人,风华绝代,但美人不幸,她颠沛流离了半辈子。年轻的时候被拐到了京师,正好被他的父亲看上。

傅母一心想回到西域,那里才是她的故乡。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会求傅父放她回西域。但时间久了,久到傅知安都出生了,傅母知道,傅父是绝不可能放她走了。

在中原待得越久,傅母忧思便越重。她整个人都浸泡在忧思和忧郁中,傅知安记事起,就没见过几次她的笑容。

后来,傅母用簪子划破了脸,鲜血飞溅,美人完美的容貌受损。但傅父还是不允许她回西域。

两个人都知道,这待在江西赣州府就是一辈子,回西域也是一辈子。

小时候傅知安常常夹在父亲和母亲中间,母亲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父亲就会带他去找母亲。

长大后的傅知安沾了母亲五分的忧郁,像浅淡的月光,夹杂着月缺的忧伤。

傅母忧思成疾,三十多岁便离世了。

除了思念母亲以外,傅知安还思念自己的兄长。

傅知安的兄长傅康倾,考上举人后便入朝为官,至今已经两年了。傅康倾为人宽厚,性格温和,在家里的时候常常照顾傅知安,两兄弟感情深厚。

自从去了京师,兄长要时隔很久才写一封家书回来。信里只说好事,从不谈他在京师遭遇的苦楚。

傅知安在赣州府时,就很是思念兄长,如今来了京师,更迫不及待想知道兄长日子过得如何。

要是让柳庆熙去找,想来是很容易的。但他始终开不了这个口,很是难为情。特别是两人发生了身体上的关系之后。

也许是柳庆熙这个人实在对他很好,也许是什么对人生第一次总是比较在意,傅知安自觉对柳庆熙没有那方面的喜欢,但又确确实实又在意这个人。

柳庆熙一直表现得对他顺服,顺从,习惯又是个要人命的东西,他渐渐也觉得,柳庆熙就是他一个人的……

不过他总觉得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候,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没细细想究竟漏掉了什么,他就被柳庆熙告知他的话,惊掉了下巴。

柳兴预要回府的事情没打算瞒着柳庆熙,柳庆熙消息灵通,知道爹不久就会归家,他连忙去跟傅知安说了这事,好让傅知安心里有所准备。

傅知安原本在喝茶,听到柳庆熙说他爹是那位,武能大战倭寇一战封将军,文能高中探花的柳兴预时,嘴里的茶都差点喷了出来。

“你爹是柳兴预?!”

“嗯。”柳庆熙点点头。

傅知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柳庆熙拉了拉傅知安的手,不解问:“什么完了,知安,你别着急。”

傅知安拍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走,我要回家!这些日子在柳府的费用,我回家之后会还给你的。”

柳兴预才高八斗,闲来做些诗词歌赋,为世人所崇。这崇拜者中,就有傅知安。

傅知安少时读到柳兴预的诗,工工整整地用笔把他所有的诗都誊抄下来。遇到流传得不全的赋,他还专门去拜访儒士,校对每一个字词。

有时候还会花大价钱从京师来的商贩那里购买柳兴预的集子,那些集子都是商贩找人整理的,价格高昂不说,收录也根本不全。但就算如此,傅知安依旧买了不少。

傅父和柳兴预在官场,立场不同,因而很是不喜欢柳兴预。每次见傅知安抄写柳兴预的诗词,都会脸一黑,暴躁地让傅知安别抄写了。

傅知安偏不,躲着他爹也要抄写。

长年累月下来,柳兴预出名的诗词歌赋,傅知安倒背如流。不出名的诗词歌赋,也倒背如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柳兴预都是傅知安成长的典范,立志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但现在他才知,原来柳庆熙就是柳兴预的儿子。得知自己的儿子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他该怎么想自己?是觉得自己是个浪荡的人,还是觉得自己带坏了他的儿子,要怪罪自己。

傅知安心里忐忑不安,几乎是在爆发的边缘。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他不想听见柳兴预亲自骂他,被自己奉为模楷的人辱骂,光是想象就让人浑身冰冷。

柳庆熙不解,从背后抱住傅知安道:“知安,这些天你在柳府不是好好的吗?你别说要走的话。我爹这个人虽然迂腐,但是他能理解我们的。只要你跟他说,是真心实意想和我在一起的,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我保证,他回了府之后,日子和现在不会有区别的。如果你真的担心他会刁难你,大不了我到时候带你搬出去住。我还有积蓄,够我们生活很久了。今年秋试,我一定会榜上有名的,到时候我在京师谋个一官半职,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傅知安扶住额头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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