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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的房间好大好大,供我们两人打滚打闹都很尽兴,可现在两人挤在一处,动一下就手挨着手,脚挨着脚,这时才恍恍意识到,我跟祁屿都长大了。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机遇,总有很多路口。

我们不可能永永远远和年少时那般一直守着这个小破镇,两个人永远相伴的待下去。

“祁屿。”

夜里我对他道。

“我也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早上洗漱时,我依旧习惯性的往窗台那边看去,一如既往,瞧见祁屿家门口等他的人……是荀攸谨。

我胸口有些闷,移开视线没再继续看下去。用水洗了把脸,清晨冰冷的水让我清醒不少,但那股郁闷却是一点没散。

我喜欢祁屿。

那些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所有浑浑噩噩的日子和情绪全在那一晚变得清明。

那晚祁屿追问我“是谁?”我没理他。

胸膛里那过分鼓舞的心跳在寂静夜色中跳的极快,我怕被他听见端倪,僵硬的偏过头假装睡下,祁屿一开始问的很急促,但渐渐的,他也没了声音,一同沉默在这黑夜中。

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祁屿房间很整洁,他书桌上摆着的是我跟他小时候收集的恐龙玩具,桌角放着我第一次攒零花钱送给他的游戏机,衣柜旁还叠着我们两个人一起买来看的漫画书……被子上带着清香的角皂味,还有祁屿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

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回忆,这里也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

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对他那超乎友情的占有欲,在他跟荀攸谨的接触下,一点点显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颗心就好像高枝树上的苹果,被人恶劣捅下,难过的快要死掉。

我提前出了门,怕撞到他们,自己赶紧买了早餐,就先一步一路跑着去了学校。

在那天后,我都是自己去上学,祁屿来找过我很多次,他没在我家堵到我,就会在课间或放学时来我教室找我。

我没法对祁屿冷脸很久,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突如其来的跟他闹别扭,所以他心情也不太好,难得几天也郁郁寡欢沉着个脸,但始终没对我表露出来。

“莫,回去了。”

祁屿在放学钟声刚响时,就已经在我教室前等我。我知道他是又怕我提前走,但我已经跟他闹别扭了几天,自己也很难受。在他那双明亮的单眼朝我看来时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毅力坚持这场单方面的冷战。

我突然很想跟他说说话,但看见他身后的荀攸谨走出来时,我就沉默了,只是撇开了视线,顺从的点头,提上书包跟着他们一道离去。

阳光倾斜,校园的道路上树影婆娑,我依旧走在他们中间,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几人里格外沉默,我低头看着身前被拉长的三道影子,慢慢的延长,被遮挡,又延长,被掩盖。

到了我家门口,祁屿却不愿离去。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门把已经有些掉漆。见身后两人没走,我就清楚祁屿想做什么,我只是握紧了一下门框,又很快松开,随着门推开的吱呀一声声响,我对他们道“进来吧。”

……

家里没人,我父母在外地打工,他们嫌我麻烦,也没多余精力带我,在我很小时就扔给爷爷奶奶照顾。

我在这个镇上一点点滚摸长大,奶奶从小疼我,所以我像大多顽皮的男孩一样没心没肺,只有祁屿不一样,对比起男生来说,他太文静了。

祁屿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们,眼里带着赤裸的艳羡。他和这边的男孩玩不到一起去,他们对他有所偏见,是我抛下那些人主动靠近的祁屿。

我奶奶这个点应该是去买菜了,还没回来,我上了楼随意把书包扔到了自己房间,打开电视和游戏机去楼梯口往下望,他们还站在楼梯下。

荀攸谨侧过脸,望着屋内那有些狭小的厨房,而祁屿低头看着我刚脱的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敲了敲扶梯,清脆声响回荡在楼梯间。那两清俊过头的男生才一瞬间都抬头往我这看来。我声音平静,问他们“你们要回去,还是上来玩?”

祁屿顿了顿,开始弯腰脱鞋,而荀攸谨那玩意竟然也开始脱鞋,两人先后上来,说实话,我并不欢迎荀攸谨,但他这人好像有毛病,就是看不出来。

我房间可没什么好玩的,一张单人床,脱掉的校服被随意扔在书桌上,角落里叠着一堆课本,和乱七八糟的玩具弹弓。比起祁屿房间的整洁,我的算是邋遢。青春期的男生更愿意在外面野,回家了无非也就是看电视打游戏。

我从冰箱拿了几瓶汽水,回到房间给他们。荀攸谨长手长脚的,坐那一旁的椅子上倒显得他拘谨了许多,他本身就白净,在那白灯下男生轮廓更为俊美,鼻梁下投着片小小的阴影。

他面颊上那副眼镜是新的,我先把饮料递给祁屿才是递给他,荀攸谨就抬眼看我,与我对视着,接过去后淡淡道了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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