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弟弟(2 / 17)
只是家里人坑得有点过分,更令君士坦丁感到耻辱的是,在他出生之前,前朝就已经对苏丹俯首称臣,甚至他自己的皇位都是苏丹穆拉德二世指定的。当时让他恶心了好一阵,一方面是因为苏丹,在他看来,对方只想要一个能获得前线成果的封臣,而君士坦丁在和苏丹撕破脸之前的征战中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他打下的土地被认可成为奥斯曼宗主国的领土。为他人做嫁衣,算了吧。
他的恶心更多是因为可恶的家,可恶的哥哥。当时他是抗拒皇位的,皇位后来也抗拒他。如果没有母亲,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那个时候,或者变成和前朝一样的混账。
“不怪别人说,咱家大多数人不如老苏丹有眼光,”老弟坦言,一句很典的帕里奥洛格斯发言。君士坦丁收起调笑,让老弟别说了。托马斯听他的,很快变成纯粹的脏话满地。君士坦丁对老弟还算宠爱,所以没喝也跟着上了头,他又对父亲、哥哥发了牢骚,除去公务和烂摊子,抱怨他们作为家里人的那部分,顺带抱怨当朝可恶的亲戚们,一气之下把暴乱和贪污的事情说漏了嘴。
托马斯沉默良久:“还在牢里,就把他们都杀了吧。”
“不行!要是那么做,我和前朝又有什么区别?会让母亲的努力白费。”
“你死了她的努力才白费,”托马斯放下杯子,看着他的皇帝老哥,“你选择做母亲的儿子,保卫这个破烂祖国,这是我听她话、跟随你的理由,也是我这辈子能做出的唯一选择。你死了我的努力也白费了!”
“不行……”
这是他在英灵座上的一部分,绝对不能动。
“我没得选,才成为父亲的儿子,和迪奥多雷干了那么多年,亲戚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没区别,”托马斯站起来,拿过卧榻旁的长剑,“在魔女老姐说的历史里,我没能保护你、没能帮你成事。这有厉害的迦勒底人,也轮不到我。也就只能替你弄脏手了,把名单拿来。”
君士坦丁再次拒绝,他老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托马斯也是家里人,懂怎么行贿、分裂、挑拨离间,不用不过是受了老哥影响。但凡要用,拿到一份该死的名单不是问题。
他的弟弟走出房间,在母亲的画像前祈祷一句:“主啊,神圣的母亲啊,愿帕里奥洛格斯的污秽消失!”
君士坦丁赶紧跟上去,没有拦住,撕扯之中两人出了门,撞到熟悉的面孔:索多玛之兽、毒师和手持希腊火发射器、奔着皇帝和摩利亚君主性命来的其他帕里奥洛格斯。
君士坦丁拽住老弟,这是该他处理的事。托马斯给了老哥一记耳光,“醒醒吧”,他叫来手下人,冲出去。
几个老近卫知道这两兄弟关系亲近,看到皇帝准备应战、反被摩利亚君主狠狠一把推回寝宫门廊。大概也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叫喊着保护皇帝、淹没他的声音、将他拥回房间。
藤丸立香和奥尔加玛丽也被吵醒,这是她们第一次直面巴列奥略宫廷的内乱。奥尔加玛丽守在房间里,藤丸立香带从者应战。
这记耳光打得君士坦丁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圣杯。通常他不许愿是因为代价和后果总有其一是无法承受的,只有他和圣杯知道。魔术器械不能讨价还价,这就很讨厌。但紧急时他也会不顾一切。既然土地和圣杯允许他活下来,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够带着这些旧时代的阻碍前行,就像前朝那样带着顽疾苟延残喘?君士坦丁问圣杯,圣杯没有回答。他带着模糊的愿望,不确定要付出的代价。
“最后的奥古斯都在此,以——”
奥尔加玛丽抬起魔杖,华光四射,一道星辰激流打断了他。
“我不管迦勒底的私事,你也别管我的!”
“不要和我犯一样的错误!”她说,显然,面对雷夫的时候,她是有机会反应的。或者说在之前的十几年,她都意识到了。只是……
君士坦丁不愿意承受她的期望,也不能跟盟友正面较劲,那样会加剧分裂,他像困兽一样在皇宫里踱步,直到叛乱结束。
寝宫的叛乱者只有几十人,被摩利亚君主和他的士兵杀光。当夜,首都监狱里的帕里奥洛格斯们被砍得人头滚滚,因为无从知晓名单,摩利亚君主从监狱出去后,看见脸熟的亲戚就挥剑,被藤丸立香拦住。
“叛逆的杀掉了,剩下的人自然会归顺,不需要做这么绝。”
托马斯也是个听人劝吃饱饭的,挨个吓唬一遍作罢。这恐吓确实起了作用,一些亲戚主动选择离开宫廷、成为修士。没走的则老老实实,软骨头跪谁不是跪,跪皇帝还比跪苏丹少走几步。所以下一批交给他老哥的账都是对的,这状况维持了相当一段时间。
藤丸立香没动手,只是保护着托马斯在城中行进,她第一次感到这个躺平挨打的王朝偶尔也有几个硬茬,有点意思,就给日记本新开一页《特异点拜占庭简史》,对于当时的事情留下不押韵的标题:妙求圣杯柯奇斯魔女巧成拙,护兄心切摩利亚勋爵清君侧。
至于这本日记后来被迦勒底作家组得到,化为华丽戏剧、引发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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