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上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1 / 2)
到地方已有些时日,每经过一处治所,拜帖就如雪花一样纷至沓来。他白天要巡视黄河堤坝,查看河道状况,审查案卷,看是否有冤假错案,夜里又要同地方上的官员豪族饮宴,周旋应付,回了驿馆还要书写公文奏章,忙得脚打后脑勺。一个月连轴转,身体就有些吃不消,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夜里,他又觉得身体乏累,正靠着凭几,按住额角歇息,突然,喉咙一阵发痒,他手作拳状,掩住口鼻,咳了几声。口里有腥甜味道,手掌湿润温热,他摊手一看,掌心里赫然有一两滴鲜血,触目惊心。他眉间微蹙,一言不发地看着,面色凝重。侍奉在旁的景安见了大惊失色,赶忙让人去请韩无忌。韩无忌自长安骑快马星夜而来,一去一来,到了第三日的清晨才赶到,他没有歇息,又马不停蹄地替中常侍诊脉。那老头端坐在床前,捻着胡须闭着眼睛,枯枝似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脸上神情一会儿凝重一会儿释然。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老头才点点头,睁开眼睛,看看他的脸色舌苔眼白,按了按肚腹,又问了些日常起居的细节,身体有何不适之症。他自述,“近些日子,总觉得容易疲累,腿脚无力,气短自汗”。韩无忌点点头,开门见山,“脉象虚浮,心火旺盛,肾气亏损,肝脾肿大,双目浑浊略微发黄,似是肝脏受损所致”。“肝脏受损所致?”韩无忌又点头,“听景安说,公子近来用药比之以往强劲不少?”他看了眼景安,回道:“是比平常稍稍增加了些药量”。“老夫提醒过公子,是药三分毒,此药不宜多用,日积月累是要伤身的”,韩无忌慢慢悠悠收起号脉枕,又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公子可是有了心仪之人?”景安低头不言语。他脸色微变,清咳一声道:“心仪倒也说不上”。“有了也无妨,只是公子身子不比常人,这些药物可维持身体正常所需,但若过度依赖,则会对身体产生极大伤害”“按说公子平日里清心寡欲,即便偶有闺房之事,只要不过分,也是无碍的,不必用太过霸道之药”,韩无忌说得还是有所保留。面对着韩无忌,他收起了几分清冷,现下一听这番话,脸上竟有羞赧之意,“说起来,也并未过度,只是最近这两次即便像往常一样用药,也总觉得力不从心,故而增加了用药剂量”。“并未过度的意思是?”他抬眼看了看景安,景安会意,退了出去。“一个月里大概有那么两三回的样子”韩无忌捻着胡须,点头应着,“倒也寻常,不会亏损多少,兴许是这些日子连日奔忙,这样,我先给公子开几样方子调理看看”。景安不放心,留了韩无忌在身边,以备万全。私底下,韩无忌偷偷问景安,“没听说公子娶妻纳妾啊,公子看上的女子是哪家姑娘?莫不是府上的歌姬舞姬?”景安把头一扬,不屑道:“公子养着那些歌姬舞姬可不是给自己用的”。韩无忌又问:“那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还遮遮掩掩的”,说着话,他看了一眼景安,“多久了?”景安问:“公子的私事您就别瞎打听了,跟您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这关系到写方子抓药”,韩无忌胡子都要翘起来,拿指尖点了点几上的麻纸,故作义正严辞。景安有那么一点不信,但也回答了,“有大半年了罢”。
“公子平日里看起来冷脸冷心的,没想到啊”,韩无忌心知肚明似的,神秘一笑,“看来公子对那位姑娘…还挺满意”。景安心里鄙夷道,什么姑娘,就是一个女妖精,要不是他,公子身子也不至于变差,并且,身份说出来,吓死你这个糟老头子,脸上却不显,“我是瞧不出有什么好来”。韩无忌倒是开明,“有喜欢的女人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再给公子开几剂温补汤药便是了”。说完,韩无忌又在景安身上打量一番,“你小子要么?”换来景安一个不屑的白眼,那意思像在说,你懂个屁。韩无忌拍着景安的肩膀,露出一个隐晦的、不言自明的笑,“温柔乡,英雄冢,等你有了亲身体会就懂了”,说完呵呵一声走了,像在反驳景安,你才懂个屁。他服了几副汤药之后,身子渐渐好起来,再也没有咳血疲乏之症。临走之前,韩无忌留下几份丸药,说是钻研古籍得来的方子,对补身大有裨益,嘱咐景安按时给中常侍服用,又交代中常侍说:“公子日常所服之药,对身子还是有所损伤,老夫还是劝公子少服用为妙,如若不然,恐怕活不过年”。闻言,他毫不在意地扯扯嘴角,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眼神幽暗深远,“年,已足够”,声音沉静到不起波澜。韩无忌叹气,“罢,罢,老夫就再找找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子罢”。“有劳先生了”六月了,天越来越热,树叶打着卷,知了也在枝头“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婵娟掀开竹帘,端着切好的甜瓜走了进来,“这天可太热了,出去都能把人晒干了,还是殿里阴凉”,把甜瓜放在案上,又说:“外头树上的知了可太吵人了,听得人燥得慌,真该让人都给粘下来”。她午睡刚醒,意识朦朦胧胧,听完婵娟的话,笑着说:“那哪能粘得完,再说,你不觉得有知了叫,才是夏天么?知了,知了,多好听”。婵娟无声笑笑,替她梳了梳头发,又给她松松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矮几上的甜瓜问:“哪来的甜瓜?”婵娟回:“鄯善进贡”。“往年不还有哈密瓜么?”她又问。“说的就是呢,可来喜公公说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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