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就淡了?(1 / 2)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从哪儿来的?”他转身,拿起一旁的衣裳穿起,语气又正常起来。琇莹收回神思,老老实实回答,“云中”。“云中”,他手下一顿,心道难怪有些耳熟,半晌才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在云中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琇莹从他的问话里,像是窥见了一线生的希望,于是抬眼看向中常侍,嗓音颤抖着回话,“呆不下去了…郑将军不在之后,匈奴一再进犯,朝廷派来的人不中用,守不住关口,家人先后被杀,没有办法,七岁那年,跟着逃难的人南下来投奔这里的亲戚,可惜也没找到亲戚,无依无靠,只能卖身为奴”。“七岁?那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罢?”他思量着问,系好身侧的衣带。琇莹的声音悲切起来,“从云中一路乞讨走到这里,脚都磨烂了,好几回差点儿病死饿死,也有几回差点被卖被杀…好不容易才到了青州”。“也是个可怜人”,他又取过外袍穿上,“都这么苦了,也没想过一死了之?”琇莹眼珠一颤,“蝼蚁尚且偷生,能活着为什么要死?活着才有盼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人要活着才有希望,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这么死我不甘心”,她的话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觉轻笑,“是啊,活着才有盼头,不过,看你年纪不过十六七,也知道郑将军的事?”“在来青州的路上常听同行的人念叨”他手下缓缓系着腰带,“都念叨了什么?说来听听”,似乎很感兴趣。“说…若是郑将军还在,匈奴断然不敢靠近,雁门云中也不会一再受害,百姓也不会受苦,大家伙也就不用背井离乡”“郑将军…死了有十三年了罢”,他神情黯然,声音平缓得听不出喜怒。“是啊,雁门云中百姓一日都不曾忘记郑将军的功绩”,琇莹回得战战兢兢。“功绩?”他忽地冷笑一声,“你不知郑慎是勾结匈奴意图谋反的逆臣么?”他的声音骤然变沉变冷。“大人息怒,奴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详情”,琇莹吓得跪伏在地。他衣裳穿戴整齐了,缓缓回过身来。黑暗里,似乎能感受到头顶上那道慑人视线,琇莹虽跪伏着身子,仍害怕地一寸一寸往后退。一只玉手徐徐探了过来,轻轻摩挲琇莹的脸颊,琇莹怕得浑身发抖,想往后缩,却被他的手掐住了下颌,被迫抬头。他问:“你在发抖,是在怕什么?”琇莹想要抓住最后机会,急着表明心迹,“大人,奴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他笑,“哦?刚才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琇莹一时语塞,呼吸都变得短促,一会儿又拼命摇头,“没有,大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眼里泪光闪烁。他幽幽说道:“其实听到了看到了也无妨”。“大人饶命,奴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放奴一条生路”,感受到他的手慢慢收紧,她怕得语无伦次,含泪乞求。“放你一条生路?然后看着你挽回那个人的心,欢欢喜喜地跟他生孩子,是么?”“大人,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琇莹的脸涨红,声音都嘶哑起来。蓦地,他嘴角一扯,松开了手,琇莹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了下去,伏在矮榻上大口喘气。他直起腰身,走到门前,一打开门,景安已经等在门外。景安一拱手,“公子,人都抓起来了”。他点点头,刚要抬腿出去,景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浑身赤裸的琇莹,问:“公子,这个女人怎么办?”琇莹惊魂未定,一听有人问该拿她怎么办,吓得连滚带爬地扑下榻,抱住中常侍的腿,哭泣哀求,“求大人饶奴一命,若是您不嫌弃,奴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琇莹没读过书,也不懂得大学问,可在欢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懂得一个道理,若是知晓了旁人的惊天秘密,要么义无反顾地入伙,要么就只能痛痛快快地去死。
她不想死。他轻笑,弯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倒是聪明,知道如何保命,你当真愿意跟我回去?”琇莹仰着脸看他,忙不迭点头。琇莹哭得梨花带雨,还真是越发与她肖像了,他抬头思索片刻,叹气道:“罢了,带回去罢”。景安恶狠狠瞪了琇莹一眼,劝他,“公子,她身分不明,还是周攸的人,留在身边恐怕是个祸害”。琇莹抱紧中常侍的腿不撒手,“不会的,大人,奴只是一个乐妓,是被刺史大人当个玩意儿似的买了回来,奴也是身不由己,绝不会谋害大人,求大人怜惜,求大人怜惜”。“好”,他气定神闲道,“那就留你一命”,琇莹这才松开他的腿,磕头谢恩。走出房门前,他回头,淡淡笑着对琇莹说了一句话,似提醒似警告,“看好你自己的命,别不小心弄丢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等到琇莹穿起衣裳,梳洗匀面之后,景安才明白了中常侍留下琇莹的缘故,像,眉眼里,甚至姿态都有几分相似。也好,有那么个人,中常侍兴许会断了那边的念想。可琇莹来历不明,景安又不敢掉以轻心,让人将琇莹的身世背景查到祖上几代,差点把祖坟都扒了,确实没发现一丝可疑,才稍稍安心。可又怕琇莹不老实,便派人时刻盯着,交代道,若是有何不轨举动,即刻斩杀,才把人塞进回程的马车。陛下交代的事情都已完成,他与察看完黄河入海口的大司农一道,压送周攸等人回京。至于刺客一事,则交由御史中丞负责查办。回京的脚程比出京快,乞巧节前便已回到京师复命。一回来,他先去了未央宫面圣,交还印信文书,之后才回私邸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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