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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哪儿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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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面色还是尽量平和的,“有话好说,夫人还是把剑放下”。“这样一刀划下去,人是不是就没命了?”她煞有介事地问。“那是自然,这剑砍人头都跟切瓜菜似的轻而易举”,景行看了眼被砍裂的矮几,边说话边不动声色往她身边走,“夫人还是不要为难小人,若是伤了自己,得不偿失”。景行这头稳住人,那头派人火速去宫里送了信。景安悄悄在他耳边把话一说,他皱眉吃惊道:“人伤着没有?”景安摇头,“那倒没有”。他松了口气,把身子往凭几上一靠,指尖在扶手上笃笃敲了几下,又摇头无奈笑笑,“算了,随她去罢,越是不让她出去,她越会想法子出去,让人跟好就是了”。景安提醒中常侍道:“就怕别不是有什么打算?”“什么打算?”他斜着身子歪头瞧着景安,笑着问,“自己跑回甘泉宫,还是去建信侯府求救?”“就算没什么打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他点头,“让景让跟着她”。太阳变紫了,一点点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山头上,整个大地将要沉入黑暗里。长安城外的荒坡上,一男一女正面对着落日出神,女人抱膝坐着,男人握剑抱臂站着,北风乍起,女人的衣带翩翩飞舞,男人的衣袍猎猎作响,橘黄色的夕阳晚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孤寂。自城门口延展到荒坡下的土路上,有几个人骑马飞驰而来,扬起一路尘土。马蹄声和呼喝声由远及近,人影逐渐清晰,握剑的男人紧张地举目张望,片刻之后,面色松弛,转身下了土坡去,正迎上那几个人在停着的马车旁勒住了缰绳。马蹄原地踏了几步,他拽紧缰绳,抬头看了看坐在山坡上的人,翻身下马。“公子”,景让抱拳行礼,“人还在上头”,说着话也回头望了一眼。他攥着马鞭背起手来,听着景让回禀今日去过的地方,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坡顶的人。“都在那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恐怕还得公子去劝劝”他不置一词,了然般点了点头,把马鞭递到了景让手里,沿着土路爬上了山坡。她没有回头,还是注视着远方。他将狐裘披风解下,轻轻披在她的肩头,“天都黑了,还不回去?”她沉默不语,他坐到了她的身旁。半晌,她才问:“回去?回哪儿去?”天地之大,好像没有她能去的地方。她只是一时念起,想着平日里无聊得紧,要弄出些动静来折腾人,没想到景行真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还贴心地给她预备了一辆马车。哑巴侍女扶她上了马车,她都还是茫茫然的,马夫问她要去哪儿,她突然回答不出来了,去哪儿?未央宫?甘泉宫?还是建信侯府?这几个地方她自然都是去不得的。既然都出来了,总是要到处看看的。“随便逛逛罢”,她淡淡说道。马夫赶着车绕着长安城转了一圈,她从车窗向外望,新奇又激动。街道熟悉又陌生,行人往来如织,热闹纷繁,跟记忆中的长安城多少还是不一样了。“长安城里一直都这么热闹么?”盯着窗外瞧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骑马跟在旁侧的景让。马车上的侍女是个哑巴,马夫离得远,景让转头看车里的人正眼瞧着自己,一拱手,粗声粗气说道:“长安城里一直都热闹,不过这几日尤其热闹”。“为何?是有什么喜事么?”她扒着车窗,仰头问。景让低眉垂首道:“是…萧婕妤诞下了皇子”。“萧婕妤?”“是,陛下已晋封丽夫人为婕妤”是阿芙,也是,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她眉眼带了笑。“为了给皇子积福,陛下下旨,免除一年赋税,大赦天下,这几日还预备要去南郊宗庙祭祀”

她默默地听着景让说话,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看来陛下真是高兴极了,又是免除徭役,又是大赦天下的,别说临川王,就是皇长子广陵王出生的时候,也未见如此阵仗。景让还在滔滔不竭,“大家伙盼着一睹龙颜,都纷纷赶过去南边瞧热闹了”。难怪…她缓缓放下了车窗帘子,景让见状也不再说话。婕妤,婕妤,她头靠着马车的车壁念念叨叨,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按说所有的人都如愿以偿了,是喜事,应当高兴的。是啊,应当高兴的。不一会儿,马车内传出她低低沉沉的声音,“我想去建信侯府看看”。“这…”,这太过冒险,景让做不了主,不知该如何是好。“你放心,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不会让你为难”“诺”,景行拱手,轻声应了。马夫一声吆喝,马车徐徐掉了头。“夫人,到了”,两盏茶的功夫过后,景让小声提醒道。马车从建信侯府门前粼粼驶过,她掀开了车窗帘子一角,十几年过去了,父亲封了列侯,赐了爵位,侯府也更气派了,远远就瞧见了高门深院,御赐匾额,无不彰显着尊贵显赫。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瞧,细细回想着儿时的往事,可记忆早已凌乱,只剩一腔感怀。见府门外的长街上,沿着院墙停了一长溜的马车,她低声问景让,“他们在等什么?”景让稍稍弯了弯身子,道:“都是为了庆贺萧婕妤生了皇子,来巴结送礼的”。“这么多人…”“这还算少的,两千石以下的官员要送礼,恐怕还要托人才行”她点了点头。进出的马车太多,毂击肩摩的,堵塞了前行的道路,萧府家丁在前头指挥,她的马车在后头也只能边走边停。一辆马车要进来,她的马车要出去,两驾马车交错而行,卡在了同一处,窗户对着窗户,有女人的窃窃私语声从开启的车窗传了进来。一个女人说:“方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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