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他，就闷声不吭地减少了和赵麦林碰面的机会。

以前来湾里接春婶回镇子的时候，他还会留下来几个人一块儿吃过晚饭再回去离开，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过了饭点才来，也不怎么进院子，就在外面等春婶收拾好。

赵麦林倒是想找机会澄清，他对苗云飞不反感，愿意做朋友，奈何这大块头一门心思躲着他呀！

正这样想着，房间的门被叩叩敲响了。

赵麦林以为是喊他下去吃饭呢，打开门，苗云飞手里提着个塑料袋，看见他，把塑料袋递到他胸前，眼睛垂着，盯脚下那块地面。

“衣服。”

“啊？”赵麦林手上还有颜料呢，慌慌张张抹在背后，接过袋子，震惊了：“怎么在你那儿？”

这袋子里装的，可不就是他那不翼而飞的衣服！

“……过来的时候，别人给我的，让我带给你。”苗云飞简短地交代事情始末，脚尖转了转，似乎准备下楼了。

“等等！”赵麦林叫住他。

苗云飞顿住，看了他一眼，眼神询问：有事？

“外婆让你今晚留下来吃饭。”赵麦林撒了个谎。

苗云飞愣了愣，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见今晚终于把人留下来了，赵麦林这才放心地返回房间内，检查那袋衣服。衣服是被细心地折叠整齐后送回来的，好歹让他对这个拿错衣服的人印象好了些。

翻了翻，裤子、袜子、上衣……赵麦林翻找的手一顿，我内裤呢？

……

碰上了糟心事，赵麦林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他也是后知后觉到另一个问题，那人怎么就知道这些衣服都是他的？看来得问问苗云飞那人是谁。

不过，在这之前，赵麦林有更重要的事情。

吃过饭，赵麦林眼睛紧紧盯着在院子里忙活的男人，见外婆和春婶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他走到苗云飞身边，帮着一块儿拾捡地上的柴。

苗云飞眉头皱了皱，伸手要从赵麦林手里把那堆柴夺过来，“我来。”

赵麦林紧紧抱着，不让他拿走。拉扯间两人的手在那捆柴上短暂地贴在一起，苗云飞猛地收回了手，赵麦林才得以脱身，走到院角墙边将柴码上。

赵麦林躲在柴垛里，把手上的木头渣子拍掉，“苗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过了有一会儿，院子里那个静静的高大黑影才走过来，学赵麦林压低的声音，沉着嗓问：“怎么了？”

赵麦林揉了揉鼻尖，“你最近很忙啊？”

苗云飞说：“……还好。”

“你不忙干嘛总是走得这么急？外婆最近一直念叨你呢。”

男人的身影动了动，声音绷得紧紧的：“哦。”

赵麦林想起来春婶跟他说的，这家伙当兵当得把沟通能力都搞退化了，叹了一口气，好嘛，人家不爱说话，他多说两句就好了。

“……明天也留下来吃饭呗。”赵麦林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轻轻蹭的一声，停在另一个人脚边。

霎时间，赵麦林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他不由得轻咳一声：“那什么，我那啥……外婆非得让我来跟你说，哎呀，直接让婶跟你传达不就好了……算了，谁说都是一样的。”

说出来，赵麦林反而坦然了，手背拍了拍苗云飞肩膀，“唉，表个态，发什么呆。”

过了半晌，苗云飞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解决了一件大事，赵麦林一下子松了口气，哼道，“你难搞哦，想请你留下来吃饭这么不容易。”

“没……”苗云飞迟疑了下，补上一句，“容易。”

“容易容易，”赵麦林摆摆手，吐槽：“前几天躲我跟躲什么似的，就这还容易。”

“……”苗云飞的声音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以后……不躲。”

问什么答什么，说一句答一句，要不说赵麦林有时候怀疑苗云飞是机器人呢。赵麦林忍不住偷笑，笑过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苗哥，你人挺好的，但是我俩那阵子刚认识，你上来就对我又是做着又是做那的，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很难不多想，难免对你态度差了点儿，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别人的善意心安理得地接受的，……反正我就不行，你也肯定明白，我又不是什么七八岁的小孩子，你的出发点再单纯，我也忍不住恶意揣测。”

院子里的灯不知被谁拉开了，院角透了些昏黄的余晕，苗云飞就在那片光晕里微微低着头，两道浓长的眉又不自觉蹙起来了，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赵麦林看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但是！我没说我的意思是讨厌你，不想看见你啊，是我自己先入为主，拿不好的眼光看你，我…我道歉。其实吧，我就是想说，你人真的很好，能认识你算是我走运，就是，呃，你不用对我那么——”

赵麦林比划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