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姜缨转了转眼珠,“是么?”“自然!你还记得那年我爹和程大人落水么?”姜缨忆起一事。有年盛夏,薛首辅和程次辅不慎落水,未及侍卫奔来,还是太子的柳渊跃入水中。当时柳渊迅疾出水,左手拎薛首辅,右手拎程次辅,炽热日光透过湿软的阔大夏衣,摸索出流畅有力的背部肌群。薛仲何真情流露,“我实在是佩服陛下!”“佩服什么?单臂拎老头?”姜缨笑出了声。薛仲何:“……”“你这是污蔑!陛下分明也拎过我!”薛仲何奋力为柳渊正名,满目艳羡,“早知我也应在校场好好习武,练就一身力量,哎,陛下现今很少去校场了,去年不过去了五六次,今年呢,一次还未去过。”好生细致的观察!好生狂热的佩服!姜缨很给面子地口出狂言,“你爱慕陛下啊?”“……啊?” 薛仲何像傻了一样。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可悲的沉默。门外同僚们:“……!”一人惊叹,“不想姜姑娘说话这般狂放!”另一人呢喃,“可这话该薛仲何问姜姑娘啊!”“……”姜缨歇息好了,带着神情恍惚的薛仲何出了茶楼,依然在街上寻觅合适的铺子。几个同僚偷偷躲进了一间书肆,“怎么办,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薛仲何已经蔫了!”“别埋怨他了,他正难为情呢!”姜缨路过这家书肆,暼见里面这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笑着对薛仲何提议,“我们去书肆瞧瞧。”听得书肆二字,薛仲何神思回笼,恨不得用全身的力气反驳姜缨,“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对陛下哪里是爱慕之情,分明是很正常的臣子对君上的敬佩之情!”偷摸跟着打探消息的公主府随从当场就被震撼住了,一个回身跑了,奔回府里,向长公主禀报。长公主与杨文州惊呆了,“谁爱慕谁?”随从回,“薛编修正在向姜姑娘解释他不爱慕陛下!”“难道不是该阿缨气急败坏、欲盖弥彰地向薛仲何解释她不爱慕皇兄吗!”杨文州好奇死了,“我去瞧瞧,公主安心等我回来!”薛仲何这边说完才意识到周围都人都盯着他,莫说面皮,浑身都要烧起来,赶紧低头躲进了书肆。
姜缨没良心地笑着跟在身后,几个同僚尴尬地对着姜缨打招呼,“姜姑娘,多年未见,你可还好?”姜缨边说,“甚好。”边在心里笑,你们翰林院打招呼是统一格式吗!姜缨听到薛仲何很是认真地对同僚们解释,“我对陛下绝无爱慕之情。”她还是忍不住逗了一句,“是没有还是不敢?”同僚兴致勃勃地望着薛仲何。薛仲何从脸皮红到脖子,大声吼叫,“没有,也没有不敢!”“没有不敢?” 姜缨允许自己的良心缺席,震惊道,“你还敢肖想陛下?”薛仲何要急死了,“不是!”一个同僚帮忙:“不是他肖想陛下!”另一个同僚还惦记着他们的任务,真是可歌可泣,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姜缨,“是别人肖想陛下。”“别人?说得这般笃定!难不成……”姜缨越发震惊,“是你自己?”那人尖叫:“不是我!”还有人自乱阵脚,“也不是我!”姜缨环顾四周,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你们竟都肖想陛下……”匆匆奔来的杨文州才一进门,被这话惊得扑腾一声爬地上了,人还没起来,先扬起脖子为整个翰林院正名,“绝无此种可能!”翰林院所有人整齐划一地重复:“绝无此种可能!”姜缨配合他们,正色地点头,“我相信你们!”见杨文州爬起来了,要向杨文州行礼,被杨文州阻拦,她笑道,“长公主可好?”“甚好。”杨文州是因她才知晓长公主对自己的心意,心中对她含有谢意,面上笑道,“姜姑娘要买书?”“只是看看。”姜缨故作扫视书架,沉思一下,疑惑道,“几年前,我陪着陛下读了几篇弘文馆的好文章,至今记忆犹新,只知道是位姓黄的学生,只是无缘见真人了。”“哪里无缘,姜姑娘口中的学生应是他。”杨文州一听,拉了一个同僚过来。黄同僚欢喜,原来陛下早已读过他的文章了。姜缨笑道,“这可真是好缘分。”又轻轻皱了下眉头,“我是没想到,这般的好文章还有人挑毛病,以我看,那姓周的学生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几人面色一变,看向一个同僚,那周的同僚茫然道,“我何时挑过他文章里的毛病?”姜缨迟疑,“记错了,似乎姓王?”王同僚面色一变,“可不是我挑的!”所有人:“嗯?”王同僚啊得一声尖叫,“是我兄长,我兄长!他素来不喜那种文章,就喜欢挑别人的错……”“那种文章!”黄编修很是受伤,“哪种文章?莫非你也不喜欢?那你那时何必夸我!”王同僚解释:“不要误会,我是喜欢的,我是受了我哥的影响……”“你果真不喜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