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好了,想必诸位也知晓孤召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大将军体质特殊,腹中是孤之子。”商引羽知道,以乔北寄的耳力,他跟御医说什么,都是瞒不过对方的。当然,他也不准备瞒着乔北寄,他只怕御医们想着这是龙嗣,就故意模糊厉害,哄着乔北寄生下来。商引羽厉目注视着众御医,道: “大将军乃重臣,不容有失,诸位可得好好跟将军讲清楚生子需要受的苦。”“微臣明白。”众御医齐道。“那便去吧。”商引羽让御医们入内。他没进去打扰,在外边选了个能看到北寄身影的角度,让宫人搬来椅子坐下。安德忠端着枣泥糕,躬身候在皇帝身侧,道: “陛下勿忧心,老奴请的御医都是绝对听吩咐,绝不敢违背您的意愿。”商引羽捏了块枣泥糕,他不担心御医搞事情,他在想之后的事。如果北寄还是执迷要生下孩子,他自然要为对方营造最好的环境。如果北寄放弃,两个多月大的胎儿流掉,北寄身体再好,要恢复也得一月……内殿,御医们轮流给乔北寄把脉,心中皆是惊骇万分,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表露。张御医透过水镜看到外边守着的皇帝,陛下居然对大将军守得如此之严密。把控朝堂十余年的皇帝,容不得任何违逆。张御医难以想象大将军为国征战,回朝后却日日被皇帝召入宫侍奉,甚至被迫怀上龙子,这该有多痛苦绝望。虽医者仁心,到底也抵不过皇权,张御医也没法做什么,只眼含热泪,低声对乔北寄道:“大将军,您要忍啊!” 陛下竟如此折辱将军!张御医刻意低声告诫,其余御医也是垂首不吱声,显然是默认张御医的说辞。要忍,还有五月不得亲近陛下,他当然得忍。只是御医怎知他如此离不得陛下?就像小心隐藏的隐秘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乔北寄内心羞赧无措,只得垂眸掩下所有情绪,让声音尽量稳定道:“谢御医提醒,我明白的。”大将军这般怒不敢言的样子,实让人心中愤慨,张御医垂首用衣襟拭泪。这可是为大夏开疆扩土的镇国大将军啊,回京后却被陛下如此羞辱。都说飞鸟尽良弓藏,大将军立下不世之功,却被陛下逼迫雌伏,还因为体质原因,要为逼迫自己之人怀孕生子,何等悲凉!他们陛下在治理朝政和任用贤臣是那般英明神武,却终究身为帝王,容不得功高盖主。大将军在军中威望太高,在民间甚至有战神之称,陛下怎么容得了他!
乔北寄看他张御医拭泪,很是不解。要忍着不亲近陛下的人是本将军,本将军还没哭,你哭什么。见大将军看过来,张御医忙强笑道道: “大将军,往好处想想,你为陛下诞下龙嗣,陛下总会念你些情分。”——日后就算再召幸折辱于大将军,也不会太过分。“张御医,陛下未曾说这是龙嗣,还请慎言!”乔北寄沉声告诫道。乔北寄哪里想到御医居然是为陛下喜得龙嗣而欣喜落泪。陛下确实在外殿说了“将军腹中乃孤之子”,但将来这个孩子是为皇子皇女,还是为白丁庶民,还得由陛下决断。众御医皆是一惊,陛下居然绝情到如此地步!让大将军怀孕生子,却连一个皇室子弟的身份都不愿给一个,日后大将军和这孩子还不知得被陛下糟践成什么样。张御医几乎想不顾帝命和医德,将一份打胎药交给大将军。但他家中还有老妻,年幼的孙儿刚上陛下前些年办的医学院,实在不敢惹得天子盛怒。“是我失言了,”张御医叹息一声,还想安慰乔北寄,于是道:“将军有孕,不宜同房,这怀胎十月期间,陛下必不会召您侍奉。”至少有孕期间无需再雌伏受辱,这也算一件幸事吧。乔北寄惊了,忙道: “陛下说的怀胎之时前后三月不近身,产后一月不近身。”这……张御医心中愤慨,怒不敢言,陛下竟如此,还要在大将军大着肚子之时施加折辱!对上大将军期待他说些什么的目光,张御医张了张嘴,只道:“怀孕中期可同房,还会有益于将军……产道的健康,让孩子更聪颖灵敏。”说完,张御医不敢再看大将军,只觉得自己在瞬间苍老了不知多少岁。他不敢违背皇命,有负大将军的期待。乔北寄也发现自己的期待表现的太过,忙收敛情绪,将喜悦藏入心中。众太医见张御医已经不在状态,但陛下交代他们跟大将军说清楚怀孕生子要受的苦,只刚刚这些显然是不够的。品级最高的张御医尚且不敢违背皇命,他们就更加不敢。不管陛下让他们这般做的原因是为了恐吓大将军,还是想看大将军绝望无助,他们都只能听从陛下的吩咐。念及此,太医们互看一眼,依次上前,按陛下的吩咐给大将军讲怀孕生子所需要经历的一切。商引羽在外殿等着,御医们出来时一个个低垂着首,气氛压抑至极。仿佛商引羽不是让他们去上一堂科普课,而是让他们谋。杀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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