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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靠向他肩膀的时候,宿傩心中微微一惊。
年轻的身体触到依靠之物,本能地紧绷,随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再怎么表现出信赖,还是有故意的成分。但其中信赖多少,故意多少,宿傩竟拿不准。
谁叫小鬼是如此地愚蠢。
电视在放失踪案的后续,小鬼看的很专注,宿傩早已知晓结局,因而只是淡淡侧望他表情。小鬼的眼睛睁得很大,眸子里一点荧荧的光,连睫毛都是讶异的,张皇地朝外展着。好像凶手的动机对他来说是一种冒犯,好像他已提前给“爱”预设了答案,任何不符合他心意的回答都使他由衷地感到困惑。
太天真了,小鬼。你还太天真了。
不意外的,小鬼想到了一些关于“爱”的话题。因为宿傩在身边的缘故,他的思考十分克制,每到将要暴露真实想法的时候,就用大量的回忆补上空白。这显然是五条教他的方法,过量冗余的信息可以混乱哨兵的感知。就像故意在雪地里制造多方向的脚印一般,掩盖逃亡的真正路线。
但宿傩并不是那些没了向导就会发狂的废物哨兵。正相反,他对精神领域的开发和利用让一般人望尘莫及。如果小鬼向他求教,或许他会发发善心,看在命定的面子上,教他一些保命的方法。可惜他先问了五条,南辕北辙。
五条的战斗方式过于猛烈迅速,往往几个回合就能结束战斗。他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缠斗,没有体会过实力伯仲之间殚精竭虑避免失误,孤注一掷拼对方的一个疏漏,没在更强大的敌人面前示弱伪装,蛰伏以待反击的时机,没在战前收集好情报,然后将自己的底牌在决斗中谨慎地使用。
他教小鬼的方法并非无用,只是太浅显。如果考虑不到敌人三步以外的行动,即使得到短暂的优势,也会在底牌出尽时落败认输。
没有能力的小鬼需要更实用的方法。
不过没关系,宿傩已经在教他了。
只需要,比你的对手更入戏罢了。
我能忍耐到何时?
我能忍耐到你信以为真,忍耐你放下戒备,忍耐到你对自己的感觉产生怀疑。你会发现我是真的爱你。
那种感觉会很恐怖吧,伪物其实是真物。比如你以为早已死去的母亲,其实正活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
但我不会爱你。
正如你不会爱我。
我们是被所谓命运捆绑在一起的囚徒。
你是我的牢笼,我是你的刑刀。
我们的相遇,只是加速双方走向死途。
谁更狠心,谁更绝情,谁先杀死对方,谁就有一线生机。
你明白吗?
你不明白。宿傩想道。
爱让人杀人,爱使人死。
有人谋杀他人,有人自我牺牲。
爱可以伪装,爱本就不神圣。
爱无比无聊。
但五条有一点说的不错——爱只在一念之间。真物和伪物,不过是镜中对望的两张脸。
他用指节轻轻磨蹭着虎杖的下颌,感受着皮肤光洁平滑的触感。小鬼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散发出脱水干燥的清洁气息。
在某一两个时刻,宿傩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舒心。
羂索问过他之后的打算,无非是要不要留着小鬼。其实对随时可以杀死他的宿傩来说,两种方式都无所谓。
但死亡太轻易了。
在他恣意使用了宿傩的身体之后,普通的死太廉价了。
过去的几百年里,宿傩没对宠物发生过兴趣。但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时代,也许他可以尝试。就像羂索那样——进入现代后他变得相当擅长玩游戏机。
到那时,形势将完全逆转。
他重获自由,而小鬼会被关进狗笼。
每天,面对龇牙咧嘴的小鬼,他会微笑着对他说:
我回来了。
“你们还在交往啊?”
伏黑在课间跟他闲聊。
虎杖下意识地摸了把后颈。最近气温快速下降,眼看就要入冬,虎杖出门时给自己戴上了围巾。有了这么严实的遮挡,不免对宿傩有所松懈。一进入温暖的室内,解掉围巾,宿傩的吻痕就像暖风催生的花朵一样,在他颈上攀爬。
“几个月过去了,关系应该稳定了吧。”伏黑说道。
钉崎闻言也凑过来:“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个面呀,我们可以刷老师的卡去银座吃西餐。”
虎杖迟疑着:“恐怕……很难……”
伏黑忽然善解人意起来:“是哦,如果是姐姐的话,已经是上班族了。在职场打拼很辛苦吧。”
“对啊对啊,”钉崎接过话茬,“你看七海老师,劳累的跟三十多岁似的。”
虎杖大惊:“难道他不是三十多吗?”
伏黑和钉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拜托他比五条还小一岁啊!”
虎杖喏喏点头。
“唉……”
钉崎恨铁不成钢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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