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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翌日清晨天方泛起鱼肚白,沉袅婷就从杂乱的梦中苏醒。她提前给班主任请了假,这几天不上课,期末考再回去。刚放下手机,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就来了。他们向她询问了一下沉星耀晚上的情况,换了瓶吊水、检查记录后离开。沉袅婷有些饿,双手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目光却始终在沉星耀身上。不想离开他一刻。但还是得吃饭的,万一他等下就醒来呢?肚子应该也很饿吧,那么久没吃饭。这么想着,她便踩着飘乎乎的步子跑到楼下去买营养早餐。医院外的小商贩几乎排成了一条长龙,沉袅婷随便挑了一家,买了几个蛋和包子还有两杯豆浆就回去了。可能是老天爷怜悯他们吧,所以当沉袅婷踏步进入病房的时候,发现沉星耀竟然真的醒了。一瞬间她的眼睛便睁大,双脚本能地比思绪还要更快,飞速地奔跑到他身边。“爸爸!”她将早饭随意搁置在陪护椅上,弯腰整个人直直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再次确认他是真的醒了。沉袅婷再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次不是默声,而是放肆地属于一个女孩的哭声。她怕极了,一颗心脏被人扔进悬崖,那途中的失重窒息感几乎要走了她半条命,可她却必须要故作坚强。但现在他醒了,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直接击溃她强装出来的勇敢盔甲。“爸爸爸爸”她将脸埋进他的胸怀,像一只乖巧的小狗狗,轻轻蹭着他,口中念着数不尽的思念与后怕。头被一只温柔的大手覆盖,她身形一顿,慢慢抬起发红微肿的眼。“爸爸”她嗓音微哑,可这一次轻唤他却带着软糯的娇憨。眨巴着那双水灵的杏眼,满面都写着委屈与难过。然而这不抬头还未觉有异,一抬头,仔细望进沉星耀一眨不眨的眼,才发现他的目光空洞又无神。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可以说就像魂魄离了体。只一眼,沉袅婷的心又重重摔回了崖底。为什么?她不解也困惑,在心中发问,随后抬手去摇了摇他的肩膀,“爸爸,你仔细看清我,我是婷婷。”“婷婷?”他回应,嘶哑的嗓音给了沉袅婷心口猛烈一拳,又疼又酸。“对,我是你的宝贝婷婷呀,爸爸。”沉袅婷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泪却更为汹涌地流落而出。“求你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就在这里,我好害怕啊,爸爸。你看清楚我,快些好起来好不好?”她一颗心脏真的再受不起被高抛又重摔于地的落差之痛了,所以乞求般地说出这些话来。有时候老天也很会捉弄人,给你一颗糖吃再送你一拳。这点,沉袅婷深深体会到了。“对不起”她听见他又说了这么一句。“不我不需要”她连忙摇头,凑身离他更近,见他眼睛倒有神了,可却眼泪婆娑地盯着自己,内里写满了愧疚、惊惧与恐慌。“我不需要你道歉。”她捧住他的双颊,温柔又疼惜地注视他,嗓音颤抖着,一滴咸味的泪坠落进唇关。“对对不起,对不起婷婷,我错了。”沉星耀那双眼像被海水淹没,让人看不清明他真正的神绪。明明他近在咫尺,又那么疏远。他依旧只会机械式地道歉,没完没了。“我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婷婷。”他的情绪越来越激亢,看着沉袅婷,双手颤巍半抬起,似乎想要触碰她,但迟迟未落指。“对不起,我以后再不碰你了原谅我求你。”“我不该不该强占你,不该伤害你、我”突地,他身形一振,浑身又颤抖起来,像想到了什么,在沉袅婷疼惜地眼神中猛地干呕起来。“滚!滚开!滚不要说了!”他一手捂着唇,面目狰狞,像看到了什么惧怕之物,另一只手迅猛地推开了身前的沉袅婷。“爸爸!”沉袅婷完全崩溃了,被他一推径直摔倒了地上也要疯狂起身去拥抱他。“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她不管不顾地肆意抱着他,声嘶力竭地呼唤乞求着。然后她的情绪起伏愈大,沉星耀也一样,近乎疯魔地再推开她,下刻极力像躲避鬼怪一样,猛然一个翻身便摔到了床下。手上的吊针在挣扎间抽离,带出一星半点的血滴。沉袅婷从未如此无助和绝望过。她独自坐于病房的躺椅上,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再哭不出来。她现在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浑身上下都只剩下冰凉的麻木。那之后医生和护士又来了一趟,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告知沉星耀还处于应激阶段,容不得刺激。可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刺激他了?还是说,自己就是那个刺激?可为什么呢?这种莫名的罪名让她深感不安与痛苦,她明明一心只想他好“作为他的家属,你是必要在场的。但看病人见你的反应我建议你还是把家里其他人找来暂时照顾一下你父亲,等后续治疗后,你再出面。”医生是这样讲的。沉袅婷冷笑一声,在脑海里搜寻所谓的其他家人。可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家人。自她有记忆起,身边的亲人便只有父亲一个。她没有妈妈、没有爷爷奶奶除了爸爸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这个时候再找不到其他人,他们在哪儿?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爸爸为何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沉袅婷缓慢屈膝,将头埋进去。直到这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家人的重要性,同时,她也逐渐发觉她“家庭”的扭曲与破碎。原来她曾以为的完美家庭实际上是如此的病态。可如此病态又怎样呢?无所谓了,她只想要自己的爸爸好起来。因为没有爸爸就没有家。所以她不得不再次迫使自己勇敢起来。她去集市买了一张小熊面具。她想,没他人能够照顾他,那就由她来“扮演”他人。回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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