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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吧。”沉袅婷把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抬眼朝上似在看空中的飘雪,嗓音一转的冷柔。许雨鹭得令,也看得清形势发展,连忙踩着小碎步将伞递给了沉星耀,“抱歉啊,沉老师。”一边是她最敬仰的老师,一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是哪头都不太敢得罪。“你回去吧,以后非必要不要来自作主张地来见我,你这样的作为让我”喉头哽住,沉袅婷低眸看向他,看着他缓缓站起身,只穿着单薄高领毛衣的身躯覆满了雪。他的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围巾,修长的指半颤着,其上攀爬着紫红醒目的疮疤。只一眼,心脏就不争气地疼痛起来,她连忙撇开视线,继续说道,可再也没有了一开始想要表达的狠戾。“恶心。我真的请你尊重我,尊重我的决定与选择,我不想见到你。”他闻声,身形一震,随后在唇角挤出一个浅淡的笑。他们本来就结束了,她说不愿见他本就符合常理,说他恶心,也完全可以理解。连他自己也觉得迷惑,怎么就这般没有坚韧的一颗心,既然做出了决定,既然选择推开他,就应该坚守,为什么还要这样来烦扰她。只是初次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难免还是会下意识难过。以前那个阳光可爱满嘴甜言蜜语的她被他亲手杀死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哀怨呢?“对不起。”他轻声道歉,低下头无奈地冷笑出声,手指紧握成拳,随后又再次抬眸。“婷婷,平安夜快乐,这几天天冷,记得多穿衣服。”他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与叮嘱,他想如果是作为父亲这样说,应该没关系吧。仅仅想传达自己的关照,没别的意思。沉袅婷将脸别向一边,并未看他,紧咬着牙关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不愿多说,不想多说,怕一忍不住,就变成了五个月前的自己,哭天喊地地又开始询问一切没有答案的问题。“那婷婷,我走了。”他说着,在漫天的大雪中打着伞转身,一步又一步地在朝前踏去。沉袅婷听闻那声音愈发远,终是卸出一口气,眼泪又再次不请自来地倾决而出。明明说过不要因为他哭了,怎么就是这么不争气呢?她摇摇头,抬起袖子使劲擦拭眼泪,却在眼睛变得清明时看到了落在雪地上的大衣。心脏猛地停止跳动,大脑下意识地想到的是他独行单薄的身影。许雨鹭也瞧见了,望向远处的沉星耀,抬了抬手指,“婷婷”她话音刚落,便见沉袅婷蹲下身去将衣服捡了起来,而后才擦拭干净的泪又落出,她哭泣着骂了句“神经病”。百米的距离,她也奔波了过去,一脚一脚深陷入雪,最后抄起大衣往他背上摔。“你神经病啊!这么冷的天想被冻死吗?”几乎嘶吼而出。沉星耀连连顿足,随后缓缓转过身,看看落在地上的衣服,又看看她。“不想死就把衣服穿上,最好别给我找麻烦事做。”就一件单薄的毛衣怎么在寒天冻地里撑得下去,沉星耀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算我求你了,沉星耀别再打扰我。”沉袅婷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那泪一点接着一点地落。她知道自己就是太心软太感性了,她太重情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去心疼他,去折磨自己。她这样的人在一段感情里注定处于下风,注定被人拿捏,注定永远都是输家。她什么都知道,也尝试去改变,可无论如何和他过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会像潮水一样充斥进她的脑海里,搅乱她的心神。这番景象实在太像那时了。四五岁的自己每天都等着他回家,那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寒冬,她站在窗户边望着,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踩雪归来,形单影只,衣服薄得像块廉价的布。她高兴地等待欢呼着,忙和保姆阿姨奔去打开门迎接他,可开了门却没有一个人。她慌乱无措,哭着出去找他,才发现他发起高烧摔进了雪里。他一直都是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所以心脏便时时刻刻都会被他整个人拿捏。怕他受伤,更怕他死。每一次想到这里,沉袅婷总会忍不住消减对他的埋怨与责怪。“把衣服穿上!”她又蹲下身去把衣服捡起来,狠狠地往他手中塞。沉星耀双眸因她的这一举动有了神,心脏却也是痛的,像被万蚁侵噬一样痛,痛得不得不流泪,不得不颤抖。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现今仅仅因为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如此欢喜难耐,再也挪不动步子了呢?曾经的决心又算什么。他在后悔吗?他在挣扎吗?他为什么就如此不干脆呢?“你看我干什么?”沉袅婷气愤地夺过他手中的伞,发泄式地踹了他一腿的雪,红着眼睛继续道:“我说穿上,你耳朵聋了?”哭却笑了,沉星耀别过脸去,肩头都在无声地震颤,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就那么一点一点地把衣服套上,纽子扣上。“拿着你的伞滚。”沉袅婷又发声,她咽下一口唾沫,将伞归还给他,期间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长满冻疮的指,一下又愣神了。每一年沉星耀冬天手上都会长满冻疮,前些年每年她都会给他备好药提醒他擦拭,所以都不太严重,但今年实在是太严重了,他的两双手手指都肿胀得不成样子,像被人施了酷刑,其上还布满了他挠出的血痕伤口。“婷婷”这时,许雨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两盒苹果。沉袅婷闻声擦干眼泪,彻底把伞塞进他手中,没看他,只心下一横,打算再次狠心忘记。“我们走吧。”她吸吸鼻子,去挽许雨鹭的手。可下一秒,却听见身后的他温弱地开口。“我送你们。”————来惹。下章大概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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