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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宣背对着她,感觉到她的动作,他知道她是想看看他的伤口,帮他简单处理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一种无端的紧张升腾起来。
李蓉看着灯光下裴文宣露出整个背部,他生得白净,背影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瘦,血痕交错在他的背上,看得有些可怖。
李蓉看着那些血痕,马车里的灯光有些晃眼,她凑上前去,观察那些伤口。
呼吸喷涂在裴文宣的背上,裴文宣僵紧了身子。
他觉得她离他太近,又恨不得再近一些,一时天堂地狱交迭在一起,李蓉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头,额头轻触在他没有伤口的背上。
“裴文宣,其实以前我嫌你没钱,都是逗你玩的。”
她低声道:“以后别这样了,看你这么拚命,我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裴小朋友终于被公主领养回家,抱走!
决心
裴文宣僵着背, 他感觉着李蓉的触碰, 整个人完全无法思考。
他不敢开口, 怕自己说出什么失态的话来。只能是僵着身子,一句话不说。
李蓉靠着他, 过了一会儿后,她直起身来, 叹息出声道:“算了,你也是这性子, 我帮你把伤口上的碎渣先挑了。”
裴文宣不说话, 他感受着李蓉靠近他,认真挑出他背上的倒刺, 她的气息喷涂在他的背上, 带着灼热的温度,在伤口上划开,然后一路蔓延到他身上四肢。
李蓉一面帮他挑藤条打进伤口上的碎渣, 一面漫声道:“下次遇到这种事儿,你至少和我商量一声,我心里有个底。你平时总说我,说我不懂人心,说我不他人难处, 可我就觉得,你是太顾及他人难处了。”
裴文宣静静听着,李蓉鲜少和他这么说话,仿佛是个婆婆妈妈的老太太, 随意念叨着生活琐事。
“你以前总说你不想和你爹一样,你爹把娘宠得什么都不懂,可你骨子里和你爹还真没两样。你娘活在世家大族里,丈夫死了,留了那么多东西,不想着给儿子守下来,反而在你去庐州的时候,让人骗了个七七八八。”
“管家权交出去,丈夫的钱也送到族里,什么事都不管,把你爹留下的老人都让你二叔遣走。就她做这些事儿,你打从庐州回来,就该直接骂她。”
“我说了,也没什么用。”裴文宣叹息出声,“她本就是软弱性子……”
“软弱不会学吗?”李蓉说起来便来气,怒道:“她若学不会护着你,她生你做什么?她配当一个母亲吗?你那点想法我不清楚?你无非就是想着,她性子软弱,她没有办法,所以你有苦也从来不同她说,凡事报喜不报忧,她整日躲在佛堂里想你爹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在外面硬熬,你这破烂脾气,我瞧着就糟心。”
裴文宣听着没有说话,李蓉将他伤口处理干净,看裴文宣自己拉好自己的衣衫,李蓉打量了他神色片刻,有些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话说太重了?”
“殿下为何如此问?”
裴文宣颇有几分疑惑,李蓉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她坐到他身边来,轻叹出声:“我也不是个傻的,你同我说的话,我有认真想。你说我不知人心,说的也是实话,我凡事多从自己的角度想,许多事就顾及不到。你今日本也在家里受了伤,我若是有什么话让你心里难受,你便告知我。”
裴文宣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笑起来:“殿下放心。”
“其实殿下那一日回头来找我,从那一刻起,无论殿下说什么,我都不会难过。”
李蓉听裴文宣的话,狐疑回头:“为什么?”
“因为殿下愿意为我回头,我便知道,殿下是将文宣放在心上的。”
李蓉听这话笑了:“你果然越来越看得起自己。”
裴文宣轻笑:“毕竟相处这么多年的人,总算是个朋友吧?”
李蓉听着裴文宣的话,看着裴文宣云淡风轻的神色,她瞧了片刻,终于道:“算了,今夜的事儿就过去了,但是我的话,不管你觉得对不对,姑且听一听。”
“凡事别总是想着为别人着想,你想要什么,得自己争,自己取。对方接不接受,是对方的事儿,可你不能不要。温氏是你的母亲,她软弱也好,无能也罢,终得为你争一回,你不能为了她想,就让自己陷入难处。”
“可是,”裴文宣认真看着李蓉,“她若不愿意呢?”
“那她不会拒绝吗?”李蓉颇为奇怪,“她愿不愿意,你终得给她一个选择才是。是帮你,还是自己回自己的佛堂,她都得自己做决定,你不能从一开始就把她的选择断了啊。”
“可我明知道那条路对她更好。”
裴文宣声音有些沙哑,李蓉摇头:“裴文宣,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哪条路更好。”
裴文宣没说话,他静静看着李蓉。
面前的姑娘是十八岁的面容,漂亮得如同晨间露珠,莹莹欲坠,但她眼里带着的,是历经岁月洗礼后才有的通透清明,她静静瞧着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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