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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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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然被同村的人叫走,小男孩绞弄着手指,似乎看出庄念面露难色,小声说:“哥哥,我不治病。”庄念认真的看着他,“为什么?”小男孩又撇了撇嘴,“其实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子。”庄念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触动。哆哆继续说,“村里人都说爷爷上辈子欠了我的,捡来个拖油瓶花光了棺材本,哥哥,爷爷对我好,我不想做他的拖油瓶。”他收回手放在腿上,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不似孩童的成熟,“哥哥,麻烦你等会就跟爷爷说我治不好了,这样他就死心了,不用为了给我攒钱治病舍不得吃穿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庄念微微一怔,一时间五味杂陈,生出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的同时,竟然还有一点羡慕。他也是个孤儿,被有名望的教授领养回家,生活条件优越,但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抗,像个没血没肉的工具人,整天被鞭策着成为一位优秀的医生。而哆哆,他虽然生活艰苦,却有一个爷爷疼他爱他,豁出性命真心对他。长吁一口气,庄念一时有些语塞。他不能像孩子做出任何保证,即便他可以出钱,但孩子的治疗是长期的。以那位爷爷的身体状况,一个月要跋山涉水的去一次医院恐怕很难。而他是个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想不出怎么开口时,一双手按在哆哆的脑袋上揉了揉,“谁又再说丧气话啊。”待到哆哆抬起一张可爱的脸看过去,那人带着笑音说,“哟,这么可爱的小拖油瓶,你爷爷可真有福气。”小男孩偏过头,眼睛一亮,“顾言哥哥,你不是说你有急事要先走了吗?”庄念快速眨了眨眼睛,长睫在眼睑上打下一片弯弯的影,整个人呆住了。“本来是走了,不过发生急事的地点变了,就又回来了。”顾言笑着弹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目光落在了庄念脸上。醉酒那天具体的细节庄念已经记不清了,但后来假装亲了夏青川这件事还是十分深刻的。他是个成年人了,事后回想起那个举动,除了很伤人伤己很极端之外,多少还觉得有些幼稚。夏青川之后也调侃了他好一阵,说亏他连这个都干得出来,简直不如三岁孩子。那之后他其实也在医院里看到过顾言,但全都假装得了失忆证不理人。这回大活人就站在眼前,避无可避了。庄念咳嗽了两声,“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言挑了挑眉尾,“我是这次医援的投资方,为什么不能在这?”庄念,“”

庄念的状态不太对,夏青川都旁敲侧击的让他看着点,他自然不敢离开太久。这边的事情一忙完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却不想庄念也参加了这次活动。小男孩的爷爷微微弓着脊背走了回来,看到顾言虽然有些意外,但此刻更关心孙子的病情。“大夫,娃娃的病能治吗?还有救吗?”老人慎重的看着他。庄念抿唇,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顾言,见顾言冲他点了点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顾言既然默许他给爷孙俩希望,自然就意味着要插手这件事情。这再好不过了。问诊还在继续,顾言说是为了急事赶回来,却始终留在这里,哪都没有去。透过临时搭建的简易房的窗能看到外面的草地,顾言曲腿坐在上面和旁边的村民说笑。那个小男孩也没有离开,挨着他乖乖坐着,瘦小的手拨弄着脚边的青草。顾言偶尔会偏头看着他笑,揉着他的头发不知在说些什么,模样温柔的一塌糊涂。那一方窗子不大,却足够框存住一份皎洁和温暖。庄念看到入神,直到孩子和顾言一起透过那扇小窗向他看了过来。简易房内的庄医生捏紧了手中的笔移开视线,握拳虚掩住唇轻轻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他笑着对眼前的女人说。女人脸色微红,又将自己的病症复述了一边。庄念点头应着,顺便朝女人身后排成长龙的队伍扫了一眼。这一眼正巧与一个高大粗壮却略显笨拙的男人对上了视线。男人搓着双手对他嘿嘿一笑,用粗壮黝黑的手臂擦了一下嘴角不小心流出的口水。精神病患者的临床表现多种多样,其中在成年人身上,大概表现为眼神痴傻,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行动和生理反应。庄念弯了弯眼睛,小幅度的对他点了点头继续为女人看诊。一天的工作结束,庄念却没有看到那个排在队伍里精神看上去不太正常的男人。天气热的像一个巨大的桑拿房,结束时庄念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浸湿。出门时顾言还等在外面,孩子和村民们都已经不见了。他一个人立在柳树下的阴影里,指尖松散的夹着一只烟。偶尔有风,将他敞开几个纽扣的衬衫衣领又吹开了些。看见庄念,顾言熄灭了烟蒂朝他挥了挥手。庄念深吸一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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