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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19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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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后面两个丫鬟在原地站着,只噗嗤一笑。

她垂下眼帘,想起前世陆家树倒猢狲散,丫鬟仆人抢了银子逃跑的场面,现在看来,很多事情是草蛇灰线,早有伏笔。

怪不得陆家出去交往那么难呢,这支离破碎,处处漏风的排场,哪瞒得过那群人精的毒辣眼光?

厨房。

胡氏正在揉面。

家里没发达前,一日三餐全指望婶娘做饭,现在请得起专门的厨子了,胡氏不识字,也不会算账,不做饭后闲得蛋疼,前段时间把厨子削减了出去,又夺回了她的战场。

淡淡的柴火、油烟、葱花味混合在一起。

陆菡倚在门前,看胡氏揉面时,一上一下宽厚笨拙的背影,只觉得这场景能看一辈子,家中有粮,亲人尚在。

她看久了。

胡氏隐约有感应,转过头来,瞧是她回来了,先是一喜,注意到陆菡眼眸湿润后,虽然疑惑,却没多问,拉了把椅子让她坐在旁边,又揪下个面团给她。

这并不是让她揉面的意思。

小门户的人家,总不像豪门望族里的小公子小小姐,有数不清的、金做的、玉做的玩具,大多数时候是逮什么玩什么。

比如面团。

这是陆菡姐妹俩的特权玩具,胡氏的亲生女儿,也只能玩泥巴团。

毕竟是粮食做的,小时候往往是玩到一半,手里的面团就被其他小孩子骗了去,胡氏心疼得龇牙咧嘴,但下次姐妹俩要时,她还是给。

“去宫里回来了?”

胡氏问道。

陆菡有一搭没一搭捏着手里的面团,觉得胡氏说话有意思,去宫里回来了,说得好像是去哪哪村回来了一样,没半点敬畏,很是可爱。

她“嗯”了一声。

胡氏瞧瞧她,问道:“怎么不大开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你跟你姑说,她是贵妃,管事!”

陆菡越发觉得胡氏说话可爱,使劲低着头,眼泪垂直落进衣服里,她鼻梁酸疼,想着得找个理由掩饰自己哭,便道:“姑姑罚我跪石桌。”

“哎呦呦!”

胡氏表达惊讶时,就会哎呦呦,一个字颤三颤,很具有她的个人特色。

陆菡冷不防听她这一声哎呦,仿佛幼年、童年、少年的记忆全部被串联起来,跟后来的惨痛一对比,她更觉委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残存的理智仍想着给自己找理由,重复一遍:“姑姑罚我跪石桌。”

胡氏三十有六,与陆家人一溜高挑细长的身材不同,她年轻时就没瘦过,现在越发圆滚敦实。

陆菡躲进她怀里,有种融入土地里的安全感,努力找到胡氏的腰,搂紧后,抽抽噎噎道:“我还做噩梦了。”

“啊这……”

胡氏又发出两个意味不明的音节,这是她敷衍别人时的专用词,对待别人跟她分享寡妇出轨、男人偷情时的八卦时,有奇效。

陆菡听出她的敷衍,又觉怀念,又觉好笑,擦了擦泪,说道:“晚饭还是得吃,二婶,我跟你一起揉面吧。”

“不用不用,你揉得太慢。”

胡氏毫不掩饰话里的嫌弃,也心疼她哭得梨花带雨,叹口气,遗憾道:“你要还跟小时候一样小多好,哭了我就拿根绳把你绑背上,一边干活一边哄你,你没多久就睡了,多省事。”

“二婶,我小时候你还这样哄过我?”

陆菡坐没坐相,佝偻着腰,扶着板凳边缘,摇得“吱吱”响,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看过去,胡氏便不忍训她。

只笑道:“你才比兰儿小一岁,兰儿又矮,你们俩小时候特爱混到一块,从背后看过去,我都分不清哪个是我的女儿,自然哪个哭了哄哪个,还非得等到你姑姑过来不成?”

“我爹娘不哄我吗?”

“你爹娘,你爹娘哄你妹妹,你爹一个大男人,还亲自带孩子呢。”胡氏声音渐渐转小,似有若无嘀咕一句:“你娘可是好运。”

陆菡忍不住一笑。

家长里短,她前世没沾染过,现在听听,也觉得有点意思,姑姑貌美性烈护短,自己母亲据说性子温柔,但能识文断字,应该也是个聪明的,两人关系又好。

胡氏年轻时夹在这样的小姑子和长嫂中间,想来日子总是风风火火的。

见她又笑了。

胡氏放下心来,才若无其事般的打听道:“你姑姑一向疼你,怎么今天把你招惹哭了,罚你跪石桌这样狠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是我没个长姐的样。”陆菡撑着下巴,叹息道:“我以后都改了。”

胡氏只以为她这次被陆楚罚狠了,想要安慰,又觉得人家姑侄俩怎么也是亲的,自己一个婶娘,说多了总像挑拨离间,干脆闭嘴不谈。

晚上。

二叔陆鸣还没回来。

胡氏守旧,男人不回来吃饭,桌子上便只有儿子能动筷子,然而打眼一望,两个侄女,三个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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